紧:“什么功名得失在此一举?若是殿试还考不到最前头去,我宁愿不要这功名,回乡重头再考一遍。”
旁边的章衡听了,没说什么。
章衡对章惇的性格很了解,知道章惇确实是这种不屈居人后的人,要按照一般人的想法,能当官就已经很好了.然而对于章惇来讲,自视甚高的他必须要有一个满意的名次,如果名次不满意,到手功名不要的事情,他真的能干出来。
不过在章衡看来,章惇固然天资卓绝,但还是太年轻了,应试的功力差了那么一丝。
稍远些,曾巩、曾布与一众江西同乡肃然而立。
曾巩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衫,神色比常人更平静许多,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,但他身后的曾布低头看去,却能发现他负在身后的手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王韶站在他们附近,神色轻松,与朋友低声交谈着,偶尔抬眼望向宫门,嘴角含笑。
对于绝大多数贡士来讲,他们自知无力争夺前排,对排名早就不抱希望了,反而心态放平了。
毕竟,通过殿试就意味着有官可做,人生从此与过去便是天壤之别。
河南府的举子们则簇拥着李寔,这位披着贵重貂裘、气度雍容的中年人,此刻也难掩期待,时而与身旁的程颢、程颐兄弟交谈几句,时而又望向宫门方向,朱光庭等年轻士子更是兴奋难耐,踮脚张望。
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。
天际渐明,晨曦染红了云朵,给巍峨的宫墙镶上一道金边。
突然,沉重的宫门内部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甲叶碰撞声。
“要开门了!”不知谁喊了一声。
这一声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,瞬间引爆全场。
很多人都不自觉地向前涌去,人群如同涨起来的潮头一般,随后又被维持秩序的禁军士兵死死拦住。
“肃静!肃静!”
东华门前的礼部官员声嘶力竭的维持秩序,声音却迅速被淹没。
“吱呀——”
伴随着一声沉重悠长的钝响,东华门那两扇巨大的朱漆宫门,终于缓缓向内洞开!
门内,隐约可见身着绯袍的官员身影,以及被黄衣内侍们抬着的,那卷决定数百人命运的明黄帛榜。
——金榜!
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。
千百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,死死钉在那缓缓显现的宫门通道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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