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拿着吧,我估计从此以后,我再也用不到它了。”
传玺的意思,便代表位置的传承,刘恂的言下之意,显然是让儿子继任安乐公。使他能以正式的二王三恪身份,开始他的复国大业。
其实说到这里,这场谈话便可以结束了,父子从此分别,再也不用再见,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。可或许是想到了妻子,或许是想到了兄长,又或许是觉得这是命运中极为关键的时刻。这一瞬间,刘恂的内心涌现出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,鬼使神差地想对儿子再多说几句。
于是他拿着印玺,将其塞入儿子怀里,继续道:
“唉,要保管好,或许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,就是没有好好待你。辟疾,你莫要恨我,我确实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,不配做你的父亲。”
“所以你要好好做!以你的才华,我相信你,不管前面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与挫折,你都能硬挺过去!我真是一直嫉妒你啊,因为我知道,你一定能做到。”
刘羡一时愣住了,因为整整三十二年了,刘羡这还是第一次,从父亲的口中听见了忏悔与祝福。
而从父亲痛苦的目光中,刘羡分明地看出,他也想兴复社稷。这个愿望一直存在,尽管四十年来,他一直将这个愿望深埋心底,胡里胡涂地度日,夜夜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入睡。而他所有的恨与不甘,其实只是一个来源:他永远不能靠自己实现愿望。
而说到这里,尽管刘恂努力地想要维持父亲的威严,再对儿子多说几句,泪水已经顺着皱纹滚滚而落,心中一时间涌现出说不完的话语,可又随着哽咽尽数卡住了。他只能悲伤地向儿子招手,口中念叨说:“辟疾,还好你不像我,还好你不像我……”
听着这些话,再看着父亲如婴儿般脆弱的表情。这一瞬间,刘羡突然感觉到,三十年来,父子之间的一切怨恨,好像都在随之冰消瓦解。他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感情变化,怀着怒气去想父亲童年时的种种暴虐之举,但怎么也止不住地产生对这个老人的恻隐之心。
所以当刘恂向他招手的时候,刘羡终于控制不住自己,单膝跪倒在父亲的腿边,任凭父亲伸手抚摸自己的头发,转首再看到眼前母亲的墓碑,想起了母亲的音容笑貌,一时悲不自禁。恍惚间似乎回到三四岁时,在母亲的怀抱与歌谣中,父亲突然笑着接过他,一面呼着他的乳名,一面将他高高举过头顶。
刘羡曾向母亲立过誓,绝不会流泪,如今他破誓了,他父亲的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。连跟在一旁的马夫朱浮,也为老少主人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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