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想起这几年的种种过往,刘羡不禁恸哭出声,随即洒酒于地,再三拜礼。左右诸将也都悲痛落泪。司马乂这一生,虽然常常固执执拗,但他待人真诚,勇于任事,作风又节俭亲民,大家都议论说,他有武皇帝之风。可谁能想到呢?仅仅执政一年,长沙王就惨死于空前惨烈的内斗之中。
到现在,甚至他的妻小都怀疑不能自保。为此,吴王妃抹着眼泪专门向刘羡表示感谢,并悄悄问他,此前司马鲜与其女儿灵佑的婚约是否还算数。
刘羡让吴王妃放心,向她承诺说,只要两个孩子能够顺利元服,不管中间出现何种变故,他都会履行婚约。
祭拜结束,众人扶棺出城送行,直至峻阳陵东北角的一处河曲。此地幽静清远,桃林新芽吐绿,很快,这里多了一座小小的土包,从此以后,司马乂可以在此处好好安息了。
此事之后,刘羡再去皇宫内拜见祖逖。
祖逖眼下已就任司空,由于要重建新的朝堂秩序,他占据着半废的尚书省,暂时在这里处理政务。由于忙得不可开交,刘羡是上午来拜访他的,可结果过了一个时辰,祖逖在屋内一连见了有十来拨人,竟然每拨都没有重复,几乎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,更别说和刘羡会面了。一直等到中午用膳的时候,两人才有了详谈的时间。
不过祖逖并不感到疲惫,他似乎为这种繁忙而精神焕发。这不难理解,在洛阳苦苦混迹了这么多年,他不就是为了今天么?
他一眼就看穿了刘羡的来意,捂着喉咙问道:“怀冲,你是来告别的?”
刘羡点点头,对他说:“是啊,过几日我便走了,下一次再和你见面,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。”
祖逖笑笑,他说:“谁知道呢?我倒是希望,以后永远不要与你再见。”
这是一种玩笑,刘羡明白他的意思。下一次两人再见,恐怕就不再是朋友,而是逐鹿中原的对手了。因此祖逖说,他宁愿不与自己再见,这其实是对自己最高的夸赞。
这本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话题,可祖逖豁达的态度也感染了刘羡,他回应说:“那可不行啊,你若是死在哪个无名之辈手里,岂不是说我没有识人之明!”
“哦?难道你有识人之明?”说到这,两人再次哈哈笑了起来。
但考虑到祖逖的处境,刘羡还是关怀提醒他道:“士稚,辅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。哪怕东海王已死,也不意味着以后就一帆风顺,再无波折。你要多加小心……”
可这显然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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