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怨不得任何人。
我死之后……万万不可铺张浪费,布匹都是能在冬日活人……活人的好东西,勿要全军缟素,只将我安葬在家乡宿迁即可……”
“大郎,山东军政都是你主持的……不要因为我之死,而改弦易辙,半途而废。我看那个对待女真人的政策就很好……勿要……勿要因为我一人而更改。”
魏胜说到此处,只是盯着刘淮来看,刘淮也只能咬牙点头。
魏胜其实并不是在说浪费资源的事情,而是担心刘淮因为他的死而性情大变,起了将女真人全都杀光的心思。
不是说这样不成,而是因为军政大略是不能轻易更改的,尤其是如此重大转变,稍不留神就会引发全面的政治危机。
别的不说,那些已经打散编户齐民的猛安谋克户很有可能会再生乱的。
但从结果上来论,魏胜此时就是在替女真人求情,又如何不让刘淮悲愤难当?
见刘淮艰难点头应诺之后,魏胜却没有说出第三件事,而是闭上了眼睛,呼吸粗重了好久之后,方才拉着刘淮的手说道:“我曾经听闻过一个故事,说汉朝的时候,有个忠臣被宦官诬陷,将要被处斩之时,他对着儿子说道,我想让你当个好人,可我就是作好人的下场;我想让你当个恶人,可哪有父亲让儿子作恶的道理?”
“当日这个故事只是一扫而过,今日我却终于体会到他的两难。”
“我想让你当忠臣良将,可我就是忠臣良将,却落得如此下场;然而又有哪个父亲想要让儿子去做乱臣贼子呢?”
魏胜有些回光返照之态,声音也大了一些,如同辛弃疾等山东诸将皆是愤恨难当;而董成、周行烈等人则干脆悲愤交加,以至于用拳头狠狠砸向了地砖。
魏胜虽然是在金军猛攻之下身受重伤,可宋军不发援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。
但凡宋军来上五六千兵马,牵扯住三四千金军,蕲县哪里会打得这么艰难?
更关键的则是,金军乃是敌人,用什么手段都是理所当然的。但宋国可是魏胜效忠的对象,魏胜自始至终没有缺过任何臣节,宋军为何见死不救?!
这些原本属于宋军的北伐军将心中都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。
而自古以来,叛徒从来都比敌人更可恨。
“大郎,之后的事情,为父管不了……管不了了,我知道你心中有恨,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许诺,若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,还是要对大宋保留一二,可好?”
魏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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