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谷”的老者,声音一下子低落下来:
“长老们说,他是鬼谷隐脉,五十年一遇的天才……十二岁就出道,十三岁,就有了自己的名声……出发去咸阳之前,是我送的他,就在这棵树下……”
老者捞起一个陶碗,仰头灌了一口。碗里已经没有烈酒,连淡酒都没有了,只剩下溪中的清水。
然而,这一口灌下去,谷还是猛然呛了一口,拼命咳嗽,脸颊通红,如同火烧一般的烈酒灼入胸膛:
“后来,后来……”
后来消息传来,图穷匕见,荆轲功败垂成,阳也血溅秦宫阶前,尸骨无存……
“还有石。你记得石是怎么死的吗?”
“我当然记得……他是我们当中,力气最大的一个……”
那个沉默如山的壮汉,能徒手拦住奔马,扭断马颈。
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事之后,他被长老派了出去,据说曾一人守住一个隘口,身披数十创,杀得秦军不敢上前。
然而最终,他还是倒下了,像一块真正的石头,沉没在了起义的洪流里,甚至连尸骨都不曾找到。
“还有阿素,你以前,最喜欢阿素了,没错吧?”
谷苍老的手掌一颤,陶碗直坠而下,砸在他脚尖碎成片片。他却已经来不及去可惜,只是仰望天空,喉咙里嗬嗬有声:
“阿素啊……”
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越女,那个小小的,刚进谷的时候头发又稀又黄,给他们每个人都包过伤口的女孩子……
谷中同期受训的每个少年,目光都不由自主,围着她转的那个女孩子……
她专攻毒术,同期的每个少年都中过她的招,长老说,她用的毒,能让王侯在宴席间无声倒下。
她去了楚地,再也没回来,后来,有人说,她败给了项羽军中的一个巫医,被做成了蛊瓮……
只有她种过的花草,那些用于研制毒药的珍奇花草,还静静地开在山谷当中。
枯黄,卷曲,长得不好,根本没法拿来用。毕竟他们这些粗人不懂养护,只知道随缘浇水施肥……
这些曾经照亮他生命的、炽热而耀眼的火焰,一个接一个地,熄灭了。
“他们都死了,都死了啊……”
薪轻声长叹,声音沉重而浑浊。为了安天下,定乾坤,他们这些隐脉弟子,一个一个被派了出去,执行各式各样的任务,折损在一个个关键的、危险的任务当中。
而他自己这根薪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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