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明是一柄有点残缺的柴刀:
“老子哪怕已经老了,残了,那些人,我一晚上就能杀个干净!护院……嘿!”
“一成已经很多了。”最初开口的白发老者平心静气,默默地将一把枯叶撒进火堆里,看着它们蜷缩、变黑,最终化作一缕轻烟:
“……天下大定,没有那么多征战,那么多盗贼了,也没人需要刀口舔血才能活下来。谁能用得上我们?”
长久的沉默。好半天,另一个靠着石壁假寐的老者嗤笑一声,眼睛都没睁:
“这天下,太平得让人浑身发痒。”
太平……
起初说话的老者沉默了很久。他仰头看着天际悠悠的流云,好一会儿,从火堆里扒拉出一块芋头,尖着手指剥开,哈着热气往嘴里填。
一口一口,努力把干硬的芋头给噎了下去,才长长叹出一口气:
“太平了,有什么不好吗?你忘了,我们这些隐脉弟子,是为了什么,被收养、教导的?”
片刻沉默。然后,反射性地,几个老人,同声念诵起来:
“周室既衰,诸侯裂土,民如刍狗。显脉弟子纵横捭阖,隐脉当为世之暗刃。
……或刺骄王于帐中,或焚粮草于敌后,或间盟约于樽俎。十人之陨,可救万人,虽违天道,竟合大义……”
那是他们从入谷到出谷,从还没识字到完成训练出师,日日都要背诵的,隐脉弟子的初心,是他们立于世间的大义。
他们的存在,就是为了,让这世间能有太平。可是,太平之后呢?
“有什么好?已经没人记得我们了。别说我们鬼谷隐脉,就连显脉的那些弟子,都没人记得了吧!薪,你还觉得,这样的日子好吗?”
薪沉默了下去。他是孤儿,鬼谷隐脉的弟子,每一个都是孤儿,都是被从战场上,从市井中捡来,收入谷中。
训练心智,训练武技,打熬根骨——他们没有姓氏,只有名字,只有最简单的名字。
像他,只有“薪”这个名字,是师父给的,只是进来的时候,指着灶边的柴薪为名。
当时火焰熊熊,舔着柴薪,咕嘟出了一大瓮麦粥,让他吃上了这辈子第一顿饱饭。而现在,屋子都快塌了,火种将熄,他们这些残薪,又能如何?
“……至少,我们能活下来,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……谷,你还记得阳吗?”
“阳……他比我们都强,他是胆子最大的一个,也是最快的一个……”被称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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