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的夷州,还是太不适合生存了……难怪……”
到了最后,沈乐也只能发出这样一声叹息。难怪后世,要到明末时期,郑芝龙组织移民,才有大量移民挪过去垦荒,才有20万人左右的汉人,在那里组成汉人政权……
难怪几次衣冠南渡,那些世家大族,宁可和闽粤沿海的土著打得头破血流,打出一次又一次土客之战,都不愿意搬到夷州去……
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。整个沈家,已经无力再大规模迁徙一次,只能如同惊涛骇浪中幸存的一叶扁舟,在这座海岛上挣扎求存。
三年过去了,五年过去了,十几年过去了。一个简陋的寨堡终于建立起来,可以庇护家族,而开垦出的水田,所产粮食也足够养活全族,家族再一次走上了向上的轨道。
可是,沈家为此,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:最初登陆的两千族人,在疾病和冲突中,已减员近半……
而当年带领大家一路南迁,在老族长过世后临危受命,又艰难支撑起夷州基业的族长沈炯,因旧伤复发,加上长期劳累和瘴疠侵袭,终于一病不起。
昏暗的竹屋内,油灯如豆。族中的重要人物都围在榻前,面色悲戚。
沈乐默默站在床边,看着这个因为他一念之懒,只能独自挣扎的族长,看着他蜡黄的、深深凹下去的脸颊,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
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,不到十年,已经形销骨立,气息奄奄了……
沈炯看不到他,也不知道他的存在。此刻,这位快速衰老,显然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族长,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最后停留在屋顶的茅草上。
目光空洞而遥远,仿佛透过屋顶,看到了为沈家人引路下海,带他们纵横海波的星辰,也仿佛看到了少年时节,无忧无虑的故乡。
良久,他艰难地开口,声音细若游丝,周围人要努力弯腰,才能听清他的话语:
“吾……怕是回不去故土了。死后,把我葬在高处,面朝西北……让我……能望着家乡……”
周围一片安静。床头站着的幼子,床尾抹着眼角的妻子,都拼命忍住了哽咽,想要劝慰,又开不出口。
只听得沈炯沉重地喘息着,一声艰难过一声,好半天,他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,亮得灼灼如火:
“还有……按老宅的样子……给我烧一个……陶屋……放在墓里。要……要一模一样…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手无力地垂落。整座大屋里,强自压抑的哭声,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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