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曹癸没有追杀十三。
他一边后退,一边摸着右眼的伤口。
十三的月牙刀只在他眼皮上留下一道伤口,并未伤到眼睛,可流出的血却使他看到的世界都变成了红色。
他本该躲开这一刀的:他早知假扮元城之人埋伏在车中,胡十三也不过是先天行官,躲开这一刀并非难事,可他还是没能躲开。
陆氏藏于车中耐心等待,第一掌便打尸狗魄,使他没了“惊觉”,也失了警惕,以至于刹那间忘了马车里的“元城”。
厮杀从第一掌开始,似乎就注定了结果,从此他每走一步都是错的。
司曹癸抬头看向陆氏:“难怪大人会嘱咐我等,与你厮杀需步步小心,错一步万劫不复。你们兄妹二人本该联手的,这天下没人是你们的对手,你为了一个宁朝男人背弃自己的兄长与故乡,实在不该。”
陆氏平静道:“从他使计陷害庆文韬那一日开始,我与他便再无和解可能。”
司曹癸向后退去:“大业未成,怎能陷于儿女私情?大人是为了使你回心转意,斩断情丝烦恼。”
陆氏冷笑着一步步逼近:“大业?陆谨心中何时有过大业,他心中只有私欲!来宁朝是为他自己谋求前途,回景朝更是为了荣华富贵。那时我还不知是他背地里陷害了庆文韬,他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为庆文韬流泪,哄骗我说是陈家党同伐异之举,我后来才知道,这也只是他利用我等,帮他刺杀宁朝户部尚书的其中一环。”
陆氏沉声道:“他知道,凭他那蹩脚的身手绝无刺杀宁朝尚书的可能,所以他为了利用我和固原边军,竟盘算如此歹毒之事!”
司曹癸退至长街边缘,在一步之处停下,烟幕里伸出无数只手要将他扯入烟幕之中。
有商贾慌不择路被扯了进去,只听裂帛声、血肉撕裂的声音传来,转瞬间从烟幕中流出一滩血来。
司曹癸不敢再退,他背靠烟幕沉声道:“阿姐,庆文韬该杀。若不是庆文韬,我朝早该从固原长驱直入,取关中平原,夺太原腹地,统一两朝只是时间问题。大人让你接近他是为了杀他,可你却随他一走了之。宁朝坐拥南方富庶之地却依旧使百姓吃不饱、穿不暖,你怎可因一己情私误了两朝家国大业?”
陆氏站在他对面轻声道:“阿桂,我且问你,你们来时二十七人,如今还剩几人?”
司曹癸沉默片刻:“三人,有人死于非命,有人被我亲手清理门户。”
陆氏凝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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