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。
陈迹笑着与其打招呼:“李婶……”
可李婶一言不发,装作不认识他们似的,与他们擦肩而过。
陈迹不再说话,兀自往平安门去。
平安门前寂静无声,二十余架板车停在关楼下,上百具尸体没有尊严的迭在板车上,面色灰败。
军汉一层一层的围着板车肃然而立。
洪祖二站在板车旁,语气稀松平常的像是在聊家常:“都别在这围着了,有人亲眷在关内住着,喊他们亲眷过来。宣前府的去拉棺材和草席,宣右府的去拉木炭和生灰,宣左府的去挖坑,其他人搭把手,把车子拉到城南关外去。人得赶紧埋了,不然关内染了疫病,还要再死不少人。”
“摆子,你去军市上说一声,若是有人还欠着印子钱,我洪祖二这几天想办法拿东西给他们补上。要让我知道谁截了这次朝廷给的抚恤,往后别想在崇礼关做生意。”
“这次拉回来的弓箭和陌刀,弓箭交给总兵处置,陌刀都拉去军市卖了,阿笙记着账,所有出了关的夜不收平分。想买首级军功的夜里来找我,别让朝廷的纪功官瞧见。死人要军功没用了,交给朝廷也不过是给他们立几座牌坊,那玩意有什么用,还不如卖了银子给他们家里寄去……”
洪祖二语气寡淡的不像是在料理后事,更像是做完生意的商人在盘账,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。
人群按吩咐散去,他这才看到人群外站着的陈迹。
他只瞥了陈迹一眼,便一言不发的与同僚一起推着板车往南走去。走到半路,有夜不收的亲眷赶来,嚎哭着跟在板车旁,走一路哭一路。
但洪祖二没有停车,就这么推着车径直往城南走去。
出了崇礼关南门,军市里悄无声息,洪祖二对一名商贾招招手:“提两坛酒来。”
商贾赶忙拎来两坛酒,洪祖二把板车交给旁人,自己则走在最前面,将酒水洒在夯土路上,像是给身后的人铺了一条路。
他自言自语道:“下辈子投胎去哪都行,别来崇礼关了。”
来到军市外,洪祖二停下脚步,回头看去。
宣前府的军汉急匆匆赶来,拉着几十具薄薄的棺材。
此时,羽林军也从关内策马赶来,人人带伤。多豹看见板车上的周崇等人,当即翻身下马,踉踉跄跄的跑到近前,扑在同僚身上泣不成声。
齐斟酌策马来到陈迹面前,哽咽道:“师父……”
洪祖二转头看向陈迹:“官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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