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仙风道骨。
“道长,请!”李奕微微抬手示意。
三人遂走到石桌旁,以主宾位依序落座。
左从覃作为此地半个主人,拎起小炭炉上架着的茶釜,先替李奕倒了一盏热茶,又为陈抟面前的茶盏注满,最后才给自己的茶水续上。
李奕端起茶抿了一口,这时他忽然想起去年攻蜀凯旋时,左从覃说的那番“命短而气盛”的言论。
当时左从覃说是出自他师兄陈抟的卦言,而史料记载中的陈抟也确实精通相术。
思及此处,李奕不免起了几分心思。他目光转向陈抟,状似随意道:“在下听闻道长精研易理,尤擅相面之术。冒昧一问,不知可否替在下相上一相?”
陈抟闻言微微抬眸,目光温润平和,如同古井深潭,看似波澜不惊,却仿佛能洞悉人心。
正当李奕略带期待的注视着陈抟,等待这位传说中的“睡仙”有何高见。
谁知陈抟却突然反问了一句:“此番大周皇帝召贫道入宫觐见,曾问及世间可有修道长生、或者点化金银的法术。将军可知贫道是如何回话的?”
李奕神情一愣,着实没料到陈抟会将话题引向皇帝,更没想到对方会以此反问自己。
还未等他斟酌好措辞开口回应,陈抟已自问自答道:“贫道言:陛下为四海之主,尽掌万方黎民,当以致力治国为念,怎么能轻信黄白方术这样的事情呢?”
他话音稍顿,又继续道:“贫道这话说的冒犯了些,但皇帝陛下宽宏大量,并未因此怪罪,反觉贫道耿直,欲委以谏议大夫。只是贫道素来散漫惯了,便坚辞了陛下的好意,这才得以出宫。”
李奕听罢,一时沉默。他心道:不愧为修身养性的道教宗师,这话说的就很有技巧,虽没有明言拒绝,但却堵住了自己的嘴。
毕竟长生、点金和相面,皆是虚妄的玄术法门,皇帝都没问出来结果,他李奕若非要刨根问底,岂不是显得不知好歹了?
这轻描淡写间,陈抟不仅婉拒了相面的请求,更是表达了他对方术玄谈的否定态度。
一旁的左从覃忙出声解围道:“师兄确实曾拜麻衣道者为师,跟着贤师精研过相术。但那也只是为了探究易理象数,勘合阴阳自然之道,并无世人想象的那般玄奇神异……怕是要让李将军失望了。”
李奕闻言,端起热茶抿了一口,心中却是雪亮……当初左从覃提及卦言之时,说的那是有板有眼的,现在倒是不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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