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些“节哀顺变”的客气话,引得郑家众人含泪谢过。
眼见屋外的雪越下越大,四人遂一同向郑府家眷拱手告辞。
郑家长子郑肃亲自相送,一路穿过庭院,雪粒簌簌落在众人肩头。到了府门前,郑肃又深深一揖:“诸公冒雪前来吊唁,家父在天之灵,必感欣慰。”
向训伸手扶住他,温声道:“郑公仙逝,举朝同悲。我等今夜前来,心中亦是难舍。府上若是有何需要,尽管知会一声,我等必尽绵薄之力。”
郑肃眼眶微红,连声称谢。
李奕四人拱手一礼,这才转身下了台阶。外面风雪渐急,卷着纸钱灰烬在府门前盘旋,最终消散于茫茫夜色之中。
拜别过后,韩通带着亲兵率先离开,马蹄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痕。
李奕正待翻身上马,忽听身后传来向训的声音:“李都使且慢。”
他循声回首,却见向训半掀着青幔车帘,从马车内探出身子,正向自己微微招手:“夜里这雪下得愈发大了,李都使骑马回去怕是要湿透。正好我顺路也要经过正阳坊,李都使何不跟我同乘一段?”
李奕抬眼望去,王朴的马车早已驶出数丈远,车尾挂着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晃,如同一点将熄的星火,渐渐消隐在夜色深处。
他略一思量,顿时明了:向训主动邀请自己同乘马车,或许是有话要对自己说……而且就算不是如此,那肯定也是出于好意。
“那便叨扰向院使了。”李奕拱手应道。
说罢,他回身将马缰交给徐胜,抬腿往向训的马车走去,靴底碾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等李奕登上车辕,甫一掀开车帘,便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。车内炭炉烧得正旺,铜罩的镂空处映出细碎火星。
他弯着腰进入车内,坐到了向训侧边的锦垫上。随即,马车开始缓缓移动,徐胜也领着一帮亲兵跟随马车而行。
“这雪夜赶路,还是马车舒坦些。”向训轻笑一声,伸手递来个手炉。
李奕双手接过,捧在怀里轻轻摩挲着,掌心传来的暖意倒是缓解了手指的僵冷。
这时,向训突然轻叹道:“郑公这一走,朝中又少了一位股肱之臣啊……”
说话间,他的目光渐渐悠远,脸上不免涌现几分追忆。
片刻之后,他才又开口道:“说起来,为兄与郑公还算是有些交情的。当年太祖皇帝出镇邺都,署任郑公为厅内都押衙,而命我为知客押牙。那时节,我与郑公共事衙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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