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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沉,在细雪纷扬中,李奕一行人终于抵达郑家。
远远望见郑府门前素幡高悬,白色灯笼在风雪中摇曳,将门头的匾额晃得忽明忽暗,平添几分肃穆。
府门前已停了两驾青幔马车,车辕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。
李奕认出其中一辆是向训的马车,而旁边的那辆想必就是王朴所乘。
徐胜正要上前通传,却见郑府的门房已快步迎出。那老仆一身麻衣丧冠,须发皆沾着雪粒,他躬身行礼道:“不知可是点检殿前司的李都使?”
李奕翻身下马,玄色大氅上的雪花簌簌而落。
他沉声应道:“正是本都使。”说话间,口中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。
门房闻言,忙又深施一礼:“请李都使随小人入内……”
李奕略一颔首,随他迈进朱漆大门。随行的一众亲兵则被引至偏院暂歇。
灵堂内,檀香的青烟在素幔间缭绕。
郑仁诲的灵柩静静停在中堂,棺板上覆盖着御赐的龙纹锦衾,柩前供着新摘的松枝与冬梅。
向训与王朴早已在堂前上过香,此刻正立于一侧默不作声。见李奕进来,向训微微颔首,王朴则用眼神示意香案方向。
李奕整了整被风雪打湿的衣冠,从管家手中接过三炷线香。随即上前几步,在灵柩前拜了三拜,而后将燃香稳稳插入了铜炉中。
灵案右侧,郑府家眷齐齐叩首还礼。年幼的孩童尚不知生死大事,只懵懂地跟着长辈动作。
李奕拱手致意道:“还请节哀!”
说罢,他走到向训与王朴身边,默然而立。在这种场合下,三人自然没什么话好聊,深夜冒雪前来,也只是表达一番心意。
毕竟郑仁诲病重时,皇帝曾两次亲临探视,如今这位重臣骤然长逝,留守的四人若是不到场吊唁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
屋外,风雪愈发急了,拍打着灵堂的窗棂。
一阵穿堂风过,吹得灵前烛火摇曳不定,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李奕暗自思忖着,眼角余光不时扫向门外——现在就等韩通来了,不过对方离得有些远,得知消息后再动身过来,必定是要耽误一点时间的。
半个时辰之后,韩通这才匆匆赶来。
他由于待在外城的工地,距离这里最远,所以来得晚了些。
待韩通上过了香之后,李奕四人在灵堂又待了一会儿。并劝慰了郑府家眷几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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