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仇者基地深处,厚重的合金大门在持续不断的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呻吟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外面那无穷无尽的腐烂之海撕开。
门缝里,浓得化不开的尸臭和低沉的、非人的咆哮声,如同冰冷粘稠的潮水,不断渗入。
布鲁斯·班纳,这位本该是地球上最强大力量之一的男人,此刻却像只受惊的兔子,背死死抵着冰冷的操作台,眼镜歪斜,汗水浸透了他那件皱巴巴的白大褂。
他双手死死攥着控制台边缘,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,或者说,对着自己体内那个狂暴的存在,发出近乎破音的嘶吼:
“出来!浩克!求你了!现在!立刻!马上出来——!!!”
回应他的,只有门外更加疯狂的撞击,以及.体内那片死寂的深渊。
那感觉就像对着一个被自己亲手锁进最深地牢、百般折磨后抛弃的狱友,在危难时刻又拼命摇晃牢门钥匙喊救命一样可笑又可悲。
班纳脸上的肌肉因恐惧和用力而扭曲,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床咬碎,试图用意志力强行撬开那道无形的枷锁:“听着!浩克!我知道.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糟糕的事!我.我很抱歉!真的!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!我们需要你!我需要你!外面那些东西.它们会冲进来,把我们把我撕碎!嚼烂!吃掉!你听得见吗?!浩——克——!!!”
沉默。
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就在班纳的绝望即将淹没他时,一个低沉、含混、带着巨大委屈和抗拒的声音,仿佛从他灵魂最深处、隔着厚厚的淤泥艰难地冒了出来:
“浩克.不.想.”
那声音微弱,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班纳的心口。
不是因为愧疚,不是因为他终于理解了浩克的痛苦。
那瞬间涌上心头的,是更加冰冷刺骨的恐惧——连最后的底牌也彻底失效了!
浩克宁愿看着他被丧尸啃光,也不愿出来!
“不!不!浩克!别这样!你不能.”
班纳语无伦次,所有关于“剥离”、“消灭”、“控制”浩克的计划此刻都变成了回旋镖,精准地扎在他自己背上。
他后悔了,但这后悔的根源,却是自己被啃食的恐惧,远超过对浩克这个独立意识所遭受一切的歉意。
就在班纳被这双重绝望勒得快要窒息时——
轰隆!!!
一声远超丧尸撞击的巨响砸穿了屋顶!
复仇者基地坚固的顶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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