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错就行,你讲讲当时怎么退稿《平凡的世界》的?现在这本书受到评委看重,我直说了吧,余切,还有另外几个人……”
周长义一听说竟然是“余切”,血都往脑门儿上涌了。
以至于呼吸都困难起来,感觉口干舌燥,脑子里嗡嗡的。就像是在野外撞见了饥肠辘辘的华南虎,而自己的手上,竟然连一个趁手的木棍都没有。
他只见得朱生昌的上下嘴皮一翻一合,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或者说,他有点理解不了,大脑被恐惧和杂念占据了太多空间。
“主编,您说什么来着?”周长义等那嘴皮彻底合上了,又恍惚的问了一遍。
“原来是个不经吓的毛头小子!”朱生昌在心底叹息。
“你既然心理素质这么差,为什么要轻易退别人的稿子?路垚的《人生》好歹拿过两次中篇奖呢!就算是没人为他说话,他至少也是个名作家,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无礼?”
周长义随后开始回忆起来。
这当然是有原因的。
在《平凡的世界》前,路垚的上一本书《人生》写的十分成功,家程忠实(《白鹿原》)看了《人生》后自愧不如,说“路垚的让我感到羞愧!”
他既然一书成名,周长义就自然而然的以为,路垚已经具备了成名大作家的风度。
这就对路垚的形象提出了要求——他起码要像一个知识分子;另外,作为陕省文坛的中坚人物,他应当在中大有创新。
前者显然很令人失望。
周长义说:“我去之前,一位朋友告诉我,路垚很穷,不是一般的穷,是穷得连内裤也没得穿。那位朋友是《延河》的编辑,他去探望路垚,路垚起床,不敢直接从被窝里爬起来。因为他光屁股,必须要在被窝里穿上长裤才能起床!”
朱生昌问:“那你去见了路垚,他怎么样?”
周长义摇头:“他住在煤矿坑里面,我恰好是矿工子弟,对环境应当是能容忍的,但我一见到他,发现他家徒四壁,似乎把稿费都挥霍去了,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一截!”
朱生昌大骂道:“你也是苦出身,十几岁就当民工,抡大锤,打炮眼,拉板车,抬石头,什么苦都吃过!《平凡的世界》稿子给你,本来是托对人了,没想到你反而瞧不起他!”
周长义道:“我知道错了,但路垚确实是过的不好。”
朱生昌陷入到了沉思:让周长义去求稿,本来是朱生昌的主意,没想到却弄巧成拙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