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你不死——你必是天下之主。”
“可你偏偏要在今日……”
他声音沉入风雪中:
“以一人,对三十万。”
“疯子。”
“疯得……让我这老东西都心颤。”
清国公喃喃着,视线死死钉在那道背影上。
风雪里,萧宁握着剑,脚步却不急不缓。他不像一个赴死的人,也不像求生,更不像赴战——
反而像一个在走向自己命运的人。
稳。
静。
沉。
每一步都落得极轻,像怕惊扰了风雪,而不是怕面前那三十万杀狂的大军。
清国公胸腔几乎堵住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。
“孩子……你到底想做什么……”
萧宁走到城楼之下。
那扇巨木城门,在三日前曾被他一人一剑逼退三十万;在今时今日,大汗已下令屠城,城外杀声冲天,按理他该避之,如避深渊。
可他却伸出手。
手指落在那扇沉重的门板上。
一寸。
一寸。
轻轻推开。
没有声势,没有轰鸣,也没有震裂之音。
仿佛这是平常不过的开门动作。
可清国公看到那一瞬——脊背却像被刀划开。
“你……竟然……”
门扉在风中微微颤着,被萧宁一寸寸推开。
终于,让出一个人能走出的空间。
那少年跨出门槛。
站在城门前。
天地间风雪呼啸。
三十万铁骑如黑海般在远处翻涌,杀气凝成可见的雾气。
而城门前,只有他一人。
白衣如雪,剑如霜。
清国公只觉得眼前一阵发白。
要知道,他可是皇帝!
而他身后没有士兵、没有百姓、没有城楼火把、没有任何声势。
只有——
空城。
真正的空城。
他一个人,就是整座平阳。
清国公嘴唇颤了一下,喉头发出极轻的声响:
“疯子……你是真的疯子……你要以一人之身,面对三十万?”
“你怎么敢的……”
……
三十万大军已压至平阳城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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