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刀的那名左哨指挥;只是当江畋直言不讳的问起,他出现在护送队伍中的缘故。对方却是有些恭谦和腼腆的表示,自家本就是大都督府的亲兵队将出身;因为当下战事缺人之故,才被破格提拔为率领数百人的小营指挥;现在也不过是归还本来的位置云云。又说当下清远镇,也不多不少他一个将校,但若能护送慧明君安然脱难,请来更多援军,那才是对都督的最大助力。
崔敬之派来的巡检快船,刚驶离清远镇附近的码头,江风就卷着焦糊味追了上来。船板磕在岸边的碎石上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,操船的船工吆喝着收起缆绳,弧面的斜布帆被风灌得鼓起,像块绷紧的脏皮,带着船身往北江深处驶去。江畋靠在船舷,看着清远镇的营寨越来越小,西岸滩涂里那几寨楼、哨台和城台的影子,渐渐被大片芦苇遮得只剩个黑点儿。
虽然不是雨季,但北江的水浑得像搅了泥,船桨划开的浪头里,时不时飘着焦黑的苇秆,还有不知从哪冲下来,疑似船只的沉浮不定残骸碎片。突然一下子松弛下来的灵素,难得有兴致趴在微微晃荡的船边,看着成团成片打旋的水涡,指尖刚要碰到水面,就被江畋拽了回来:“水脏,有瘴气,感染了就不好了。”
不久之后,她又抬头望去,南岸的山包上,大片的阡陌田地已经被废弃,隐隐约约几堆疑似农舍的建筑,要么被拆平推倒,要么烧得只剩断墙;还有残余的黑烟,从塌了的屋顶冒出来,像条灰蛇缠在山腰,偶尔能看见山道、小路上,络绎不绝穿粗布衣裳的百姓,扶老携幼的背着包袱往山林里钻,看见江上过船也只敢远远躲起来,然后窥视着船只离开才重新起行。
“崔都护会守住清远的吧?”灵素攥着怀里的绢帕,声音轻轻的,目光还黏在清远镇的方向——那里的营寨上空,似乎早已远去的“崔”字大旗还在风里飘,只是看着有些单薄。江畋从船舱里找出一篮子的糕饼,还包裹着时新果子蜜饯的馅料,或是表面撒满果仁碎和浸润的石蜜,直接递了一块递给她,自己咬着一块杏仁酥团,视线扫过北岸的一处破败的驿所:“难。”
那驿所的大门早已荡然无存,上面残留着揽客的旗标,旗角被风吹得破烂,敞开的院落内,更是残留着被抢劫一空的满地狼藉。江畋用刀鞘指了指驿所:“虽然叛军尚未抵达此处,但是显然沿途的地方官府,已经失去了控制局面的能力,或者疑似弃职潜逃了。在这般情形下,如何位清远镇的官军,提供支应的粮草和夫役,乃至补充的兵员呢?”
“相比之下,崔都督手里的火器子药、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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