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“绿山墙”的代号多半都是因为配偶的英文名是安妮而起出来的——虽然梁安没无聊到去查人家可能是小学老师起的、一辈子没用上几回的英文名,但这不妨碍他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上猜一猜。
——毕竟一个中年男人给自己起名叫绿山墙真的很怪,还算值得八卦一番。
梁安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id的时候正好在警校听了犯罪心理学的讲座,正讲到心理画像,他当时一边摸鱼处理组织事务一边妄自给人贴了个“理想主义、爱好文学的新入职中学老师”标签,最终被这位大哥的真实身份震惊到差点认定自己大抵是个傻的,彻底放弃这个很有前途的学习方向。
不过无论怎样,他放宽了点心。
空气里突然静得异常,风像是被某种无形屏障隔了一下,只剩桥上车辆压过缝隙时的低鸣声断断续续落下来。梁安漫不经心地往旁边挪了半步,像是为了避风,实际上将自己置在能同时观察更多的阴影;
他用余光扫了一遍堆土区最容易藏人的几个落点。李炳没注意到他的动作,却明显更不安了,脚尖在土坡边反复蹭的力度越来越重,甚至带起一点细沙的簌簌声。
这人被引诱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?还有,江卓什么时候才会动手?
——思绪纷乱的梁安正在思考。
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?
——原本被下达的指令遗忘到九霄云外的李炳不知所措。
梁安暗暗叹气,正想打破毫无收益的沉默,问出李炳到底是被谁使唤来的,堆土区被风刮得呼呼作响,正像一切都在奇怪地无事发生时,但如果倾听的足够仔细,就会觉察到远处那道发动机声再度出现,低沉而稳定,如同某种蛰伏野兽的呼吸,来得比口头上说的“十一点”还准时。
那辆墨绿色越野车像之前一样稳,像之前一样目的明确。梁安眉心微蹙,刚准备从阴影里侧过角度观察,下一秒,事情没有任何铺垫地被摊开了来。
嘭——
枪声撕裂了风声,尖锐、短促、爆裂!
不是警告,不是试探,连一星半点打招呼的迹象都没有。
光头外国佬下车的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拔掉一个胶带头,车门打开又撞回的金属闷响几乎被枪声掩盖,棕色马丁靴刚在视野范围内出现,抬手就是一枪。
第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空气发出“咻”的厉啸,毫无阻力般射进李炳的大腿。血花在灰尘里炸开,李炳整个人像木桩一样被打断,直接跪了下去——连惨叫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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