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作为一个“勤政帝王”的自我定位——他日夜操劳,不正是为了让大晏这个“商号”更加强盛吗?可他从未想过,自己只是个“掌柜”。
“所以,‘民为贵,君为轻’,并非否定君主的作用,而是在阐明一个最根本的‘权责归属’问题。”林知意做出总结,“你的思想症结在于,摆错了自己的位置,将工具当成了目的,将掌柜当成了东家。这是原则性的错误。”
她看着陷入巨大思想混乱中的晏辞,满意地点了点头,在心里给这个学生打上了标签:*阿辞,男,年龄不详,有一定学识基础,但思想偏激,个人英雄主义倾向严重,缺乏对底层民众的共情能力,有潜在的“暴君”倾向。需要进行一对一的重点思想矫正。*
“阿辞。”她严肃地叫了他的名字。
晏辞猛地回神,眼神复杂地看着她。
“今天的课后,我给你留一个特殊的作业。”林知意不容置喙地说道,“从明天起,我需要你去观察。去观察那些你平时根本不会注意的人——浣衣局里最累的那个宫女,御膳房里最胖的那个火夫,掖庭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太监。去看他们一天到晚在做什么,听他们休息时在聊什么,了解他们最大的烦恼是什么,最想要的又是什么。三天后,给我交一份报告,口头的就行。报告的主题是:*一只蚂蚁眼中的世界*。”
晏辞的拳头在袖中瞬间攥紧。
她让他,堂堂大晏天子,去观察“蚂蚁”?
这已经不是挑衅,这是羞辱!
他死死地盯着林知意,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凌迟。然而,林知意却坦然地回视着他,那目光清澈、坚定,没有半分畏惧,只有属于“老师”的期许和不容置疑。
“怎么?做不到?”她微微挑眉,“如果你连弯下腰看看脚下蚂蚁的耐心都没有,又如何能指望自己未来能看懂整片山河?”
山河……
这两个字,像一盆冷水,浇熄了晏辞一半的怒火。
是啊,他想探究她的秘密,不就是想知道她那套“治国大道”到底是什么吗?如今,她已经把“第一课”摆在了他面前。如果他连这个最基础的“作业”都拒绝完成,那他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?
最终,理智战胜了帝王的尊严。
“……好。”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,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间让他心绪不宁的破屋。
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,林知意露出了一个“计划通”的微笑。
对付这种浑身是刺的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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