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以‘保护知识产权’或‘文物保管权’为由拒绝,我们就用我们掌握的碎片证据,一点一点拼凑出它们流失的路径和非法性,在国际学术界和舆论场制造压力。这需要时间,需要策略,更需要国家力量做后盾。”
赵海川点点头:“相关部门已经在研究方案。但正如我之前所说,学术上的准备,证据链的完善,公众认知的铺垫,这些‘软实力’的工作,要靠你们。”
林薇忽然开口:“沈教授,您刚才提到徐光启。他是明末积极学习西方科技的代表,也和传教士合作密切。您认为,他当时是否察觉到了这种知识……单向流失的风险?”
沈教授长叹一声,缓缓坐下。
“这个问题,或许我们可以从一段历史闪回中,寻找答案。”
他的目光变得悠远,仿佛穿透了时间。
【历史闪回线】
明崇祯二年(1629年),冬,北京,徐光启宅邸。
书房里炭火温暖,却驱不散徐光启眉宇间的忧色。他已是六十八岁的老人,官至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,深受崇祯皇帝信任,负责修订历法、督造火器。但此刻,他面对的不是政务公文,而是书桌上摊开的两封信。
一封来自他的好友、意大利传教士龙华民(Niccolo Longobardo),信中热情洋溢地讨论了最新译完的《几何原本》后面几卷的措辞问题,并随信附上了一些欧洲最新的“力学小器械”图样,请徐光启“雅正”。
另一封,则来自他派往江南调查“私铸火铳”的亲信弟子。信中详细报告了在松江府某镇发现的情况:有当地匠户,按照“西洋教士所传图样”,私下改良鸟铳的击发装置,提高了射速,但成品大多被“澳商”(葡萄牙商人)以高价收购,转运海外。弟子在信末忧虑地写道:“……彼辈所求,恐非止商贸之利。械艺外流,事关防务,望师慎察。”
两封信,像两道冰火交织的河流,在徐光启心中冲撞。
他拿起龙华民送来的“力学小器械”图样。其中一个名为“螺旋提水器”的设计,精巧省力。徐光启仔细研究线条,忽然觉得有些眼熟。他起身,走到墙边的书架,抽出一本薄薄的、纸张已泛黄的手抄本。那是他年轻时在江南游历,从一位老河工那里记录下的“翻车”改良之法,其中就有利用螺旋形叶片提水的构思,只是更为简陋。
老河工说,这是“祖上传下来的法子,宋时修圩田就用过”。
徐光启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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