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秘,可改良欧陆铸炮工艺”。
“果然……”内藤低声自语,“传教士不仅是来传教的,更是来‘采蜜’的。”
他将这册文献单独放入随身皮包。接着又发现了更惊人的东西:一套装帧精美的《坤舆万国全图》彩绘摹本,尺寸比常见版本大得多,而且边缘有许多中文批注,标注着“郑和船队曾至此处”、“此岛有淡水,可泊大船”等字样。
批注的笔迹,与翰林院收藏的明代官员奏折笔迹相似。内藤判断,这很可能是明代宫廷使用的“工作版”地图,而非利玛窦刻印的流通版。
“把所有地图、海图、星图单独装箱!”他下令。
搬运持续了整整一天。到傍晚时,翰林院地下书库约三分之一的核心文献被装进了二十七个大木箱。内藤亲自监督封箱,并在箱体上用日文和中文标注:“帝国陆军暂管,学术研究之用。”
他知道这是抢劫。但他用“保护文化遗产免遭战火破坏”来说服自己——至少,比让这些典籍被烧掉或卖到欧洲古董商手里强。
当然,运回日本后,这些文献大部分不会公开展示,而是进入帝国图书馆、东洋文库或私人收藏家的密室,成为日本汉学家独家研究的“秘藏”。通过研究这些原始文献,日本可以构建起比中国人自己更“权威”的中国历史阐释权。
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征服:不仅占领土地,还要占领对这个文明的话语权。
夜幕降临时,木箱被装上军用卡车。内藤站在车旁,最后看了一眼暮色中的翰林院。残破的建筑在夕阳下像一具被掏空的巨兽骨架。
他忽然想起中国的一句古诗:“国破山河在”。
但此刻他想的是:山河或许还在,但记忆被抽走了。
这些装满木箱的纸张,就是被抽走的记忆。
卡车发动,驶入北京的暮色与硝烟之中。
那些纸张将在海上漂泊,抵达另一个岛国,进入另一个文明的叙事体系,被重新分类、解读、消化,成为“东洋学”的养料。
而留在原地的,只有空荡荡的书库,和更多散落在地上、即将化为尘土或引火纸的残卷。
文明的血,就这样在纸张的转移中,悄然流失。
【现代线】
上午九点,吴老书房。
沈教授用吴老提供的《毛诗正义》页码索引,成功解密了“启明”传来的加密文件。清单以Excel表格形式呈现,列标题包括:
劫掠时间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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