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条荒废的小径。
林砚的土屋孤零零地立在生活区的最边缘,像一座被遗忘的哨塔。他没有立刻推门,而是习惯性地蹲下身,指尖拂过门框下沿——那根他清晨离开时搭上的枯草,依旧原封不动。他这才推门而入,迅速落栓,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。
藏粮的所在,在灶台后方第三块墙砖之下。他单膝跪地,指节在砖缝某处不显眼的位置轻轻一叩,墙砖便应声向内滑开。昏暗的光线下,粗饼被码放得整齐划一,宛如一座微缩的城池。旁边更为隐蔽的凹槽里,则静静躺着一小卷用细麻绳捆扎好的、由西南庇护所发行的纸钞,以及几束用干草仔细捆扎好的肉干。这些远非普通矿工所能企及的财物,源自于他不为人知的副业——凭借过人的夜视能力与敏捷身手,他常在夜深人静时,于那处水潭边猎杀前来饮水的野兔或鼬鼠,将剥下的皮毛与偶尔路过的行商换取纸钞,而肉质部分则经过细心处理,变成了这些珍贵的肉干储备。所有的积攒——粗饼、肉干、盐,尤其是那卷日益增厚的纸钞,都指向同一个目标:攒够钱,从那些见多识广的行商手中,买下一张通往关中的、足够精细的地图。他渴望能在地图上找到某个标记,某个地名,那或许能揭示他颈间这枚刻着“林”字铁牌的来源,解开他身世的答案。他添上今日所得的粗饼与粗盐,指腹轻轻抚过这垒起的“城池”与那卷象征希望的纸钞,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,眼底方才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足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重新起身出门,走向聚集地外围那片罕有人至的乱石滩。一条地下水的细小渗流在此处的低洼地积聚,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水潭。水质虽算不上清澈,但比起矿洞里那污浊不堪的水坑,已是天壤之别。这处水潭,是他几年前偶然发现的秘密,不仅是他洗去满身煤污与疲惫的私密之地,更是他猎取额外食物、暂时逃离矿区沉重压抑的一方小小喘息之所。
走到水潭边,残月如钩,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嶙峋的乱石上。水潭在夜色中宛如一块巨大的墨玉,倒映着天幕上破碎的星子,幽深难测。他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颈,踏着月色走近,开始解下那条硬邦邦的裤子。
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水面之下,靠近潭底阴影的地方,有什么东西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。那东西呈深褐色,几乎与潭底的淤泥和腐烂的水草融为一体。
他动作微微一顿,凝神望去。水面波纹晃动,那阴影却又静止了,仿佛刚才只是错觉。
是水蛇么?这水潭里以往也确实出现过些小鱼小蛇,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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