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子一样刮过她裸露的皮肤,她却感觉不到冷。她疯了一样在路边挥手,拦下一辆出租车,报出医院地址时,声音是破碎而颤抖的。车子一路疾驰,窗外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,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。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轰鸣:他不会死…他不能死…
冲进医院大厅,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、属于疾病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她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,语无伦次地询问,声音嘶哑得几乎变形。得到指引后,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急诊区的方向奔跑,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急促而孤独的回响。
终于,她看到了那扇紧闭的、象征着生死界限的急救室大门。门上方的“抢救中”三个字,亮着血一样的红光,灼烧着她的视网膜。
她踉跄着扑到门边,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、冰冷的观察玻璃,看到了里面的景象——陈默躺在狭窄的抢救床上,浑身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,连接着旁边不断发出“滴滴”声响的冰冷仪器。他脸上戴着氧气面罩,遮住了大半张脸,但裸露的额头和脸颊上布满了干涸和新鲜的血迹,混合着灰尘和药液的痕迹,显得格外狰狞。他双眼紧闭,脸色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灰,胸膛只有微弱的、被机器带动着的起伏。医生和护士围着他,动作快速而有序,像是在处理一件破损的器械,他们的表情凝重,偶尔交换着简短而专业的术语。
那不是她熟悉的、会和她争吵、会让她怨恨的丈夫。那是一具残破的、正在被竭力挽留的躯体。
王静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。她伸出去想要推门的手僵在半空,然后无力地垂下。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,沿着冰冷的墙壁,一点点、一点点地滑落,最终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她没有哭。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巨大的震惊像海啸过后的退潮,留下了一片死寂的、布满残骸的荒原。她呆呆地望着那扇门,望着里面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,眼神从最初的极度惊恐,慢慢褪去所有色彩,变成了一种空洞的、毫无生气的灰白。
恨意呢?那个在出租屋里,在她发现照片时,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的恨意,此刻在哪里?
它没有消失。它像一颗被这血腥场景催化的、带着剧毒的种子,在她那片死寂的心田深处,悄然扎下了根。不再是因为背叛,不再是因为那五万块钱,而是因为……这一切的根源。那个照片里光鲜亮丽的女人,那个她甚至不知道名字、却轻而易举摧毁了她生活的世界!
陈默是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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