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!”
跟班动手了。长子要拦,被王义正一把拉住。
“爹!”
“让他们推。”王义正说,声音很平。
“可……”
“墙倒了,能再砌。人倒了,就起不来了。”
跟班几下就把刚砌好的墙基推倒了。土坯散了一地,混进泥水里。半个月的心血,就这么毁了。
肖老五得意地笑了:“外乡人,记着,在店子上,是龙你得盘着,是虎你得卧着。想盖房,拿银子来。一两一年,少一个子儿都不行。”
说完,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王文修“哇”地哭了。长子咬着牙,拳头攥得死紧。王义正站着,看着那片废墟,看了很久。
“哭什么。”他开口,“墙倒了,再砌。地租,交。”
“爹!”长子急了,“一年一两银子,咱们哪交得起?”
“交不起也得交。”王义正弯腰,捡起一块还没摔碎的土坯,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咱们是外乡人,想在这儿扎根,就得忍。忍到咱们扎下根了,站稳了,就不用忍了。”
他拍了拍土坯上的泥:“老大,文修,收拾收拾,重新砌。今天砌不完,明天接着砌。一天砌不完,一个月砌。一个月砌不完,一年砌。总有一天,这墙能立起来。”
长子不说话了。他蹲下身,开始捡土坯。王文修也抹了把眼泪,跟着捡。
八队那些孩子又来了。狗蛋看见一地狼藉,问:“王叔,墙怎么倒了?”
“风刮的。”王义正说。
“风哪有这么大?”
“有时候,风比这还大。”王义正摸摸他的头,“去玩吧,叔这儿没事。”
孩子们走了。爷仨继续收拾。把还能用的土坯捡出来,摔碎的重新和泥打坯。一直干到天黑。
夜里,窝棚里点不起灯。月光从茅草缝漏进来,照着三个沉默的人。
“爹,”长子终于开口,“咱们……非得在这儿么?不能换个地方?”
“换哪儿?”王义正问,“换个地方,就没有肖老五了?就没有地头蛇了?天下乌鸦一般黑。到哪儿,外乡人都得受欺负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
“除非你成了坐地户。”王义正说,“除非你有了房子,有了地,有了手艺,有了名声。除非你让人不敢欺负你。”
“可咱们现在……”
“现在就得忍。”王义正打断他,“老大,你记住,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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