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吐掉嘴里的糖渣,耳钉还在发烫。刚才那团黑东西碎成粉末后,地面只留下一小块芯片残片,现在被我攥在手心。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,不是怕的,是替死符抽走体温的后遗症。
殡仪馆的门突然被推开。
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抬着担架进来,后面跟着值班医生。我没动,站在原地盯着他们。担架上的尸体胸口插着一把钥匙——和公交残骸里找到的一模一样。
“刚送来的。”医生说,“车祸当场死亡,但法医发现他肺部没有空气,像是死后才被撞的。”
老鬼从我左耳耳钉里钻出来,披着那件褪色的长衫,脸色比尸布还白。他盯着尸体看了三秒,伸手把口罩往下拉了拉。
“这人不对劲。”他说,“死气是新的,怨气却是旧的。”
我点头。我也感觉到了。这具身体刚死不超过两小时,可里面的怨念至少积压了十年。
老鬼戴上骨制手套,拿起解剖刀。刀尖刚碰到钥匙,尸体猛地坐起。
我们都没动。
它自己坐起来的。
胸腔里的钥匙咔哒响了一声,像上了发条。它的嘴张开,没有声音,但从喉咙深处吐出一块布条。灰白色,边缘烧焦,上面绣着七个暗红符号。
寿衣碎片。
老鬼一把抓过去,手指一抖。那七个符号在灯光下闪了一下,随即自燃。灰烬飘到半空,拼成四个字:寅时三刻。
我看向墙上的钟。凌晨一点零七分。
还有两个小时。
就在这时候,冰柜区传来金属摩擦声。一声接一声,节奏很稳。所有冰柜的门缝都在冒白气,温度显示器从零下十八度一路往下掉,最后停在零下三十三。
我转身朝那边走,唢呐已经握在手里。
第一个冰柜门弹开了。
没人。
第二个也开了。
还是没人。
第三个冰柜前,我停下。门没开,但地上有一串湿脚印,从柜底延伸出来,一直通到走廊尽头。
老鬼站到我身侧,低声说:“别吹哨子,还不知道是不是敌。”
话音未落,最后一排冰柜轰然炸开。
铁皮门飞出去两米远,砸在墙上。一个高大身影从里面爬出来,穿着破旧工装裤,脸上结着霜。他的右手五指蜷成爪状,左手按着腹部伤口。
是张屠夫。
我认识他。殡仪馆的地缚灵,平时只会比划开柜、关灯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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