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定在仪表盘上。
一分钟。两分钟。五分钟。
回液管的温度读数开始爬升:40度、60度、85度……最终稳定在112度。与此同时,能源系统输入功率的指针,那根始终在零刻度旁沉睡的细线,第一次颤抖着抬起了头,指向了一个微小却无比真实的数字:
1.7千瓦。
“能量流建立。”苏妍的声音里有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,“转换效率,百分之十九点三。充电至百分之三十五,预计需要三小时五十二分钟。”
成功了。
洞窟内只剩下泉水永恒的咆哮和循环泵平稳的低鸣。他们站在车旁,看着那个在酸雾中时隐时现的三脚架。没有欢呼,没有击掌。只有一种混合着极度疲惫、释然、以及对所付出代价清醒认知的复杂宁静。
赵铁军卸下面罩部分,他的脸颊和颈部暴露的皮肤上,已经布满了细密的红色灼痕——酸性蒸汽找到了防护服关节处最细微的渗透路径。用于固定的三脚架表面,复合装甲板的光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晦暗,覆盖上一层灰白的腐蚀产物。
“回收时,换热器保不住了。”苏妍检查着远程数据,“聚合物胶体在加速老化。这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。”
“一次就够了。”岳坤的目光没有离开稳定输入的能量曲线。
等待开始了。这是计划中最漫长、最脆弱的部分。他们退回“地蝎”车内,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系统。金属车厢成了暴烈自然力旁一个寂静的茧。
为了对抗寂静中滋生的焦虑,林雨讲起了她导师的话。“他说,每一处间歇泉,都是地球一次浅而痛的呼吸。”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很轻,“我们能利用这呼吸,是幸运,也是……”
“僭越。”苏妍接道,目光仍盯着监控屏,“但我们别无选择。”
赵铁军给颈部的灼伤涂抹药膏,动作熟练得像在保养武器。“矿难救援时,也常这样等。等钻透岩层,等生命信号。最难熬的就是这段,把命运交给机器和时间。”他顿了顿,“但至少这次,我们能看见能量表在走。”
岳坤调出父亲勘探日志里关于此地的记录。那寥寥几行字再次浮现:“坐标D-7附近,发现强酸性高温间歇泉。谐振信号异常活跃,疑似深部流体通道。尝试取样,防护装备不足,未深入。标记为‘潜在**险能源点’。”
父亲因“装备不足”而止步。他们今天,用拼凑的装备、精确到秒的协作、以及不容后退的决心,迈出了这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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