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道变暗,山影像墨一样压下来。车队收拢成一条长线,前后呼应,火把点起,火光被风扯得歪斜,照得人脸一明一暗。
黄天明就笑着说,你没带回来他的头颅,但是是脑袋,也出乎了黄天明的意料。
黄天明在马背上侧过头,像随口一句:“没带回他的头颅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李执衡马鞍侧绑着的布包上,“带回一条胳膊,也算出乎我意料。”
李执衡愧疚,如果不是他,黄大人也不至于落入危机
李执衡没应声,只把下颌收得更紧。马蹄踏雪的声音一声声撞进耳里,像是在数罪。
黄天明说,其实他没有派影卫跟着,只是这样告诉李执衡,让他不恐惧。
黄天明说完,视线往前,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李执衡突然头皮发麻。
他想到,自己能获得胜利,不是真的用金阙丹的真气,而是因为韩权怕了。
若是当时韩权敢以命相搏。
死的就是他。
黄天明突然指着落日,看到了吗?这就是长河落日。
落日贴着山脊,光铺在雪原上,像一条拉得很长的金线。风吹过来,雪面泛着细微的光点,远处的山像黑色的潮。
李执衡不解,这和刀法有什么关系?
黄天明问李执衡,四品的境界叫什么,武意境界。
“末将不解,还请黄大人明示。”
黄天明微笑道:“俗话说,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。”
“我倒是可以再点拨你,但是这样你对刀法的感悟,就落了下乘。”
“习武的路,就固定了上限。”
“这世界万物的道理,都得自己感受,才能融会贯通。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韩权在马上飞奔,看到了阴山外的大草原,还有驻扎接应他的兵。
草原的风更硬,雪反而稀了。营火一簇簇亮在远处,像黑夜里插着的钉子。韩权把缰绳勒得死紧,马喘得像要炸肺,马鬃上挂着冰渣,随着奔跑抖落一地。
能回来就好。
捡回了一条命。
刚要到营地。
两根粗麻绳突然绷直,直接把韩权拉下马。
麻绳从雪里弹起的一瞬,韩权只来得及抬眼,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掀翻。马前蹄一折,惨嘶一声,韩权胸口重重砸在雪面上,断臂处的血一下又涌出来,浸湿了衣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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