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权被粗麻绳拽下马时,肩口的断臂又重重磕了一下雪地,血一下子涌得更凶。雪面被烫出一团团暗红,风一吹,血腥味立刻散开。
他翻身想起,脚踝却被人踩住。
曹无厌站在他面前,白衣书生袍被风掀起一角,仍旧干净得刺眼。他低头看着韩权,像看一条刚从沟里爬出来的狗。
韩权抬起头,咬得牙齿咯咯作响:
“曹无厌……你不要太过分!”
“你就不怕遭报应吗?!”
曹无厌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新鲜的笑话,嘴角先挑了一下,随即笑出声,越笑越大,笑到胸口起伏,笑到眼角都湿了一点。
“报应?”
他俯身,伸手捏住韩权下颌,手指一点点收紧,逼得韩权不得不仰起头,喉间的血沫都被挤出来。
“这世上要真有报应,第一件被报应的事就是战争。”
“可你看看。”
曹无厌抬手指了指北边,风里隐约能听见草原上的号角声,远处营火像一排排鬼眼。
“仗还在打,死人还在死。”
“所以天不管。”
他松开手,韩权的头砸回雪里,鼻梁磕得生疼,嘴里全是血。
韩权喘着粗气,声音断续:
“黄天明若是没到北蛮……窝阔台迟早会查出来……你迟早跑不了!”
曹无厌不急,慢慢直起身,袖口一抖,把指尖那点血甩掉。
“查出来又如何?”
“他要找谁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韩权的眼珠子都红了,几乎是用尽力气吼:
“那你让我送炽焰姬回去算什么?!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!”
“炽焰姬就是窝阔台肯谈的唯一原因!”
“人没了,他拿什么谈?!”
曹无厌这次没有立刻笑,他盯着韩权,盯了两息,才慢慢开口,声音压得很低,却像冰刃贴着骨头刮:
“你说对了一半。”
“炽焰姬确实是原因。”
“但她更是‘理由’。”
韩权一怔。
曹无厌抬脚,靴尖轻轻点了点雪地上那团血迹:
“你以为窝阔台真的想和谈?”
“你以为他在乎谈桌上那几句话?”
“他在乎的是——他能不能带着‘理由’把刀伸进来。”
“炽焰姬在大梁手里,他有理由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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