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是挚友,当志同道合,脾性相投。
阿念横竖从他俩身上看不出什么相似之处,若秦屈真与裴怀洲关系密切,那就算她倒霉,被美色蒙骗,没能看穿对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。
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季随春的命。
秦屈自裴怀洲面前走过,招呼也不打,就跟没瞧见这人似的,径直来到榻前查看伤患情况。
“和这支箭相同的箭镞,拿来。”他目不斜视地吩咐旁人,“麻沸散有么?现在灌。”
便有仆从帮忙给季随春灌药。不过须臾,有人端着一支箭跑进来。阿念看过去,竟是带倒刺的三棱镞。这种东西陷在身体里,强行拉扯只会撕裂大片血肉。
裴怀洲叹道:“季十一郎下手未免太狠了些。”
季十一,季应衡。四房的人,先前与阿念季随春都起过冲突。后来有段时日安静不少,没曾想今天搞出大事来。
秦屈看了眼箭镞,从裴家医师的药箧里翻出小刀,烧红之后,沿着季随春背部伤口轻轻刺进去,凝神细察。
“探针给我。”他摊手,旁边医师愣了下,随即哦哦几声,将自己的探针递过去。秦屈捏住长针,照样将针头刺入微敞血洞,细细地拨弄着。
这做法显然对伤患是莫大的折磨。季随春几乎要醒来,身子止不住抽搐,鬓边湿淋淋一片,分不清汗还是泪。
阿念紧紧握住季随春无力的手。她恍然惊觉他还很小,小得她能完全包住他细弱的手指。
只是,平时他表现得太沉稳,太安静,总让她忘记了他本来的年纪。
秦屈斜坐在榻边,握住箭身。他一手按着季随春的前胸,低声道:“堵嘴。”
这话无头无尾,阿念却瞬时反应过来,抓起备好的细麻布,撬开季随春的牙齿塞进去。几乎同时,秦屈用力推出长箭,血淋淋箭镞破开季随春前胸,将其彻底贯穿!
湿润的血水落到阿念脸上。她来不及抽手,季随春便下意识死死咬住了嘴里的东西,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。
细密牙齿陷入阿念指背。食指中指皆不得动弹,骨头被咬得生疼。
阿念眨了眨眼。视野恍惚朦胧,原来她也不知不觉流了汗。
她看着秦屈将箭彻底推出去,看着许多人围过来按住季随春手脚。烧红的烙铁递到秦屈手里,他全然没有犹豫,对准冒血之处狠狠按下去。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毛骨悚然,血水蒸腾化作水汽扑在阿念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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