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。
待到晌午,季应衡现身,只远远瞧了季随春几眼,说了些不冷不热的话以示歉意。阿念看他周围还站着几个年轻郎君,料想此人过来只是做做样子。
季氏家大业大,根基深厚,据说祖上在开国时立过功。虽然这些年渐渐落没,后继无人,但也算一方豪族,光靠田庄和南北运货的买卖也能让几代人高枕无忧。如此高门大户,日日将宽厚家风挂在嘴上,做的事情却件件桩桩不漂亮。
阿念腹诽,做个谦卑模样,应付掉麻烦的季应衡。
到了晚间,裴怀洲来了。
“这事应当是三夫人的手笔。”裴怀洲告知阿念,“三夫人膝下无子,又恨三老爷眠花宿柳,将个外室子接回来,故而撺掇四房季应衡趁着打猎动手。”
这事儿算个秘密,裴怀洲跟阿念讲的时候,特意屏退仆从,屋内就只剩下个昏睡不醒的季随春。
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,热气喷洒耳畔肌肤,闹得阿念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“你莫挨我。”她连退几步,用力揉揉耳朵,蹙眉道,“这事不该是这么个道理。三夫人恨的是三老爷,如果要害人,就该杀了三老爷,而非季随春。”
裴怀洲闻言一愣,继而轻笑。
“小娘子尚且不懂夫妻相处之道,才能说出这般话来。”
阿念是不懂。
桑娘本也是季家的妻,如今被夫君关在囚牢似的院子里,不人不鬼。三夫人也是季家的妻,却不愿与三老爷争个分明,宁肯对无辜之人下手。
这算什么夫妻相处之道,全都散了才是正经。
阿念闷闷地想。
裴怀洲又要靠近,她后退两步,垂首提醒:“如今这里没有外人,裴七郎君不必与我做戏以示亲密。”
裴怀洲失望般叹口气:“小娘子不喜怀洲?”
阿念很想点头。
为免麻烦,她委婉道:“裴郎不喜阿念。”
裴怀洲讶然:“为何有此一说?”
阿念抬起头来。她看他多情的眼,微笑的唇,当他算计着什么的时候,手指会有轻微摩挲的习惯。一如此刻。
“裴郎从未唤过我的名字。”她一字一顿,“你唤我,就像唤路边的猫狗。”
裴怀洲歪歪脑袋,思忖般轻声呢喃:“是么?”
阿念陡然生出不祥预感。
“秦屈唤你,又是何种语气?”他向前逼近一步,弯着眸子,眼底却不见笑意,“你与他并不似初次见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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