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粒豆子在尘土里滚了几滚,停在了一双破草鞋边。
“大贤良师……”
呼喊声还在旷野上回荡,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一种找到了精神依托的狂热。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尘土,也吹得林墨破旧的道袍猎猎作响。
他僵在那里,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又在下一刻疯狂奔涌,冲撞得耳膜嗡嗡作响。
张角。
黄巾起义。
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。
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
这些在历史课本里读过无数遍的词句,此刻不再是枯燥的考点,而是化作了眼前这片赤地千里、饿殍遍野的土地,化作了这些跪在他脚下、将他奉若神明的枯槁面孔,化作了……他手中这可笑又可怕的、能变出无限白粥的能力。
原来,历史的车轮并非无缘无故地转向。或许,在另一个时空,真正的张角,也是从一个不忍见众生疾苦、试图做点什么的人开始的?只是史书不会记录那最初的恻隐之心,只会记载那最终撼动天下的“妖言惑众”与“聚众造反”。
“大贤良师……”他又喃喃了一遍这个尊号,声音干涩得像是磨砂。
跪在最前面的老人抬起头,脸上洋溢着一种找到救世主的光彩:“仙师!您就是我们的大贤良师!求仙师带领我们,寻一条活路吧!”
“求大贤良师带领!”人群的呼喊变得更加整齐,更加充满期望。
带领?如何带领?带领他们去冲击县府?去攻打郡城?然后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,被皇甫嵩、朱儁们轻易碾碎,化为史书上冰冷的数字和后人谈论的“农民起义的局限性”?
林墨感到一阵眩晕。身体的伤痛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他缓缓弯腰,极其缓慢地,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重若千钧,捡起了那几粒沾满尘土的豆子。
豆子粗糙的触感硌着他的掌心,带来一丝微弱的真实感。
他看着这些豆子。它们本可以成为种子,在合适的土地、合适的时节,孕育出新的生命和希望。
但现在,它们更像是一种隐喻,一种冰冷的嘲弄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目光扫过眼前这些殷切、绝望、又带着一丝新生狂热的眼睛。他知道,他不能拒绝。拒绝意味着立刻失去这刚刚建立的、脆弱的信任,意味着这些人可能瞬间重新堕入绝望,甚至可能因为失望而转化为愤怒。
但他更不能轻易答应。一旦扛起这面旗,就再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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