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,干裂的嘴唇一动就是一阵刺痛。
随着意识的清晰,伴随而来的是更清晰的痛楚——左臂箭伤处是持续不断的钝痛和灼烧感,胸口烦闷欲呕,头晕目眩,四肢百骸无处不酸软无力,仿佛这身体已经是一具被掏空、只勉强靠意志粘连起来的破皮囊。
“这……是何处?”他终于挤出声音,微弱得几乎听不清。
“回皇爷,是在西苑的……一座偏殿里。”王承恩一边用沾湿的布巾小心擦拭他的嘴角,一边低声道,“东安门那边……情势危急,皇爷您呕血昏迷后,金铉金大人当机立断,命亲卫护着皇爷退了下来……这里僻静些,也稍安全。”
朱元璋闭了闭眼,消化着这句话里的信息。退下来了……也就是说,东安门那边,终究还是没守住?或者说,暂时放弃了?
“外面……情形如何?”他问,每一个字都耗费力气。
王承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,看了一眼旁边。朱元璋这才注意到,金铉也站在不远处,甲胄上满是血污和尘土,脸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血痕,神色沉重得如同铁铸。
“陛下,”金铉上前一步,单膝跪地,声音干涩,“东北方向来的……确是东虏大军。前锋约两万骑,已与李闯贼军接战。李闯已暂停攻城,主力正在调转,应对东虏。”
果然……是清军。多尔衮,好快的速度!威远台?怕是早就动了!高第和吴三桂那封奏报,要么是滞后的假消息,要么……就是故意麻痹朝廷!
“战况?”朱元璋追问。
“东虏骑兵锐利,李闯步卒仓促应战,初战小挫,退回了营垒。但李闯兵力雄厚,东虏前锋似也不敢深入,双方正在对峙。”金铉顿了顿,声音更低,“我城墙守军……趁此间隙,勉强稳住了阵脚,东安门缺口已被临时堵上,但……但士气低落,粮草将尽,伤者无药,恐怕……恐怕再难经受一次如昨日那般猛攻。”
一次都难了。
朱元璋心里一片冰凉。清军的到来,并没有解围,反而让局势复杂凶险了十倍!现在是三方对峙,北京城成了砧板上最弱的那块肉。
“吴三桂呢?”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,“那支‘吴’字骑兵?”
金铉脸上露出极度的困惑和一丝愤怒:“那支骑兵……在东虏前锋出现后不久,就……拔营向北,快速脱离了战场,看方向,似是往顺义、怀柔一带去了。不与东虏战,也不与闯贼战,更不靠近京城。”
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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