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太阳斜斜地照进办公室,在水泥地上投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光斑。
余则成把最后一份档案合上,揉了揉发酸的眼睛。桌上堆着的文件矮下去一小半,都是下午各处送来的。他站起来走到窗边,活动了一下脖子。后街那户人家在炒菜,油烟味混着葱姜的香气飘过来,闻着让人肚子有点饿。
敲门声就在这时响了。不是吴敬中那种不紧不慢的敲法,是“咚咚”两下,很干脆,带着股劲儿。
“请进。”
门开了,刘耀祖站在门口。这人把光挡了一半,屋里顿时暗了些。他换了身深灰色绸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手腕上那块金表,表壳在斜阳里反着光。
“余副站长,”刘耀祖开口,声音粗,脸上堆着笑,“没打扰吧?”
“刘处长,”余则成脸上也浮起笑,“请坐。”刘耀祖没坐。
他走到桌前,两只手撑在桌沿上,身子往前倾了倾:“不坐了,就说几句话。晚上这顿接风饭,您可一定得去。弟兄们都盼着呢。”
余则成心里转了个弯。这顿饭,去还是不去?“刘处长太客气了,”他说,“我刚来,什么情况都不熟……”
“哎,就是因为不熟,才得熟熟嘛。”刘耀祖打断他,笑得更深了,眼角挤出几道褶子,“再说了,余副站长在天津站的那些事,弟兄们可都听说了。破获**电台,抓了好几条大鱼,了不得啊。”
他说着,伸出手来。余则成也伸手去握。手刚握住,余则成就觉得不对劲,刘耀祖手上劲太大了。那不是一般的握手,是用力捏,捏得他指骨都发疼。而且刘耀祖手指上戴了枚金戒指,戒面正好硌在余则成无名指的关节上。
疼。钻心的疼。
但余则成脸上笑容没变,手上也用了几分力回握:“刘处长过奖了。都是站长指挥有方,同事们协力。”
他说话时,眼睛看着刘耀祖。刘耀祖也看着他,两人目光对上,谁都没移开。就这么握了三四秒,刘耀祖才松手。
余则成把手收回来,垂在身侧。无名指那地方火辣辣的。“余副站长谦虚了。”刘耀祖直起身,掏出烟盒,自己叼上一根,又递一根给余则成。余则成接了,但没点。
刘耀祖划火柴点烟,深吸一口:“咱们这台北站,跟天津不一样。天津规矩多,这儿是前线。前线,就得有前线的规矩。”“刘处长说得是。”“所以啊,”刘耀祖往前凑了凑,压低声音,“往后行动处这边的事,余副站长多关照。我刘耀祖这个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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