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毛大雪还在慢悠悠地飘,落在陆清漪的发梢、肩头,积了薄薄一层白。她已经在凝翠院外的雪地里跪了一个多时辰,膝盖早就没了知觉,只剩刺骨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,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冻成冰雕。粗布衣裳被雪水浸透,硬邦邦地贴在身上,寒风一吹,冻得她浑身打颤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,连呼吸都带着白雾,一吸进喉咙就像吞了冰碴子似的疼。
她死死攥着胸口的玉佩,那点持续的暖意是她唯一的支撑。指尖冻得发僵,几乎握不住东西,可她不敢松开,这是她在这冰天雪地里仅存的一点慰藉。视线已经有些模糊,眼前的雪花像是转着圈儿飘,她咬着牙强撑着,心里一遍遍默念:再坚持会儿,春桃说不定能找到人帮忙,不能就这么倒下。
春桃被两个婆子拖走后没多久,又偷偷跑了回来,躲在不远处的回廊柱子后面,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掉,却不敢再上前。她刚才试着找过刘管事,可刘管事一听是柳侧福晋的吩咐,头摇得像拨浪鼓,只说“不敢管、管不了”,任凭她怎么哀求都没用。
廊下盯着陆清漪的两个婆子早就没了耐心,缩着脖子搓着手闲聊,偶尔瞥她一眼,眼里全是轻蔑。更可气的是,柳氏身边的大丫鬟绿萼不知何时也来了,手里揣着暖炉,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,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嘲讽着。
“哼,真是贱命一条,这么冷的天跪这么久,居然还没晕过去。”绿萼撇着嘴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陆清漪听见,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,罪臣之女罢了,也敢往四爷的书房凑,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?”
另一个小丫鬟跟着附和:“就是,福晋罚她都是轻的,依我看,就该把她拖去柴房打一顿,让她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。”
绿萼得意地笑了笑,往前走了两步,用脚尖踢了踢陆清漪面前的积雪:“喂,陆清漪,知道错了吗?要是现在肯求饶,我或许还能在福晋面前替你求求情,少跪一个时辰。”
陆清漪抬起头,冻得发紫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眼神里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,反而带着几分冷意:“我没做错,为何要求饶?”
“哟,还嘴硬!”绿萼被她怼得脸色一沉,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,“给你脸不要脸,我看你是欠收拾!”
就在这时,一道略显憨直的声音突然传来:“住手!谁敢在这里动手打人?”
绿萼的手僵在半空,回头一看,只见李卫带着两个小太监,正快步走过来。李卫是四爷身边最贴身的小厮,府里没人敢得罪他,绿萼的脸色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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