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平台边,一片寂静。只有江风吹过破旧乌篷船帆布的呜咽声,和那个自称林清的年轻书生略显粗重的呼吸。
他保持着那个讨好的、略显僵硬的笑容,眼巴巴地望着肖扬,喉结因为干渴而上下滚动。
“给他碗水。”肖扬对旁边一个后生吩咐道,目光却没离开林清的脸,尤其是他紧抱着的那个油布包裹。
后生很快用一个新劈开的竹筒舀了清水递过去。林清几乎是用抢的接过,仰头“咕咚咕咚”几口就灌了下去,水顺着嘴角流下,打湿了补丁摞补丁的衣襟。喝得太急,呛得他咳嗽起来,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。
“咳咳……谢……谢谢!”他喘着气,用袖子胡乱抹了把嘴,再次看向肖扬,眼神里感激多了几分真实,但那份窘迫和警惕依旧在。
“你说你叫林清,游学至此?”肖扬开口,语气平静,听不出喜怒,“从何处来?欲往何处去?你这船……似乎不太听使唤。”
“是……是从东边来。”林清含糊地指了个方向,正是上游,“欲……欲往下游郡城,寻访名师,切磋学问。至于这船……”他看了一眼那艘几乎散架的破船,脸上露出肉痛和懊恼,“是在上游一处河湾与人……与人换的,本以为顺流而下省力,谁知昨夜撞了暗礁,船舵坏了,只能随波逐流,没想到漂到了这里……”
撞了暗礁?肖扬看了一眼那破船吃水线附近,确实有几处新鲜的、不规则的撞痕,但痕迹很浅,不像是能撞坏船舵的力道。不过他没点破。
“下游郡城,离此尚有数百里水路,且多有险滩。”肖扬淡淡道,“以你这船,怕是到不了。”
林清的脸色更白了,眼中闪过一丝绝望,但很快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取代:“到不了……也得试试。在下身无长物,唯有一点粗浅学问,必须……必须去郡城寻个出路!”
“学问?”旁边的赵铁山忍不住嗤笑一声,他看这书生文文弱弱,手无缚鸡之力,实在不像有什么本事的样子,“啥学问?能当饭吃还是能修船?”
林清被赵铁山毫不掩饰的轻视刺得脸一红,梗着脖子道:“这位壮士,学问虽不能直接果腹,却能明理,能治事,能……能经世济民!”
“经世济民?”赵铁山乐了,指着脚下的码头和岸边的石山,“那你说说,咱们这码头,这石头,咋个‘经世济民’法?”
林清被问得一噎。他这一路漂泊,见多了穷山恶水,也见过繁华城镇,但像西河村这样,在绝地之中硬生生“长”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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