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目,层层加码的盘剥,拒缴?那跟造反无异。
张角沉默地点点头,跟着稀稀拉拉的人群往村口走。
张梁紧紧拽着他的衣角,小手有些发抖。
越靠近村口,气氛越发凝滞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杆歪斜插在泥土里的,褪了色的汉军旗帜,旗下,或站或坐着二十几个兵丁。
他们大多穿着脏污不堪,颜色混杂的号衣,有的甚至只是寻常布衣外胡乱套了件皮甲,手中的兵器也五花八门,环首刀,木矛,甚至还有锈迹斑斑的叉子。
队伍松散,毫无军容可言,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种蛮横的戾气。
与昨日王磊手下那几个还算规整的县衙官差相比,这群人更像是兵匪。
几个小头目模样的,正围着一个穿得稍齐整些,留着两撇鼠须的矮胖军官说着什么,那军官背着手,下巴微抬,眼神倨傲地扫视着逐渐聚集过来的村民。
而在这些兵丁侧后方,景象更为刺目。
约莫十来个女子,年纪从少女到妇人不等,被一根粗糙的长麻绳捆着手腕,一个接一个串联在一起。
她们衣衫褴褛,大多赤着脚,身上沾满泥污,头发散乱。
有人低垂着头,肩膀微微耸动,却不敢哭出声;有人眼神空洞,望着地面,仿佛灵魂已被抽走;还有几个年纪小的,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无法掩饰的恐惧。
她们被像拴蚂蚱一样拴在那里,周围有两个持刀的兵丁看守,眼神轻佻而不耐。
空气里,除了清晨的湿冷,还弥漫着一股汗臭、铁锈和绝望混合的气味。
村民们远远站定,不敢靠前,妇女们更是躲在了人群后面,面色发白。
那矮胖军官见人来得差不多了,清了清嗓子,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外地口音的官话,扬声道:
“尔等听着!吾等乃奉巨鹿郡府钧令,为防蛾贼流寇滋扰地方,特来征收安境粮!
每户按丁口,粟米三斗,或等值钱帛!速速缴纳,不得延误!”
三斗粟米?
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吸气声。
对于这些刚刚熬过青黄不接时节,家中存粮本就不多的农户来说,三斗米几乎是许多人家小半年的口粮!这哪里是征粮,分明是断人生路!
老村长颤巍巍地上前几步,拱手哀求:“军爷,军爷开恩啊!去年收成本就不好,今春天时又不顺,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了,哪里拿得出三斗粟米?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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