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孩的手悬在半空,五指微微张开。晨光从她指缝间滤过,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,以及手腕疤痕处细微的针孔痕迹——不是旧伤,是近期反复穿刺留下的。
秦云没有去握那只手。
“你是谁?”他问,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小女孩没有回答。她慢慢收回手,弯腰捡起那个布娃娃,仔细地把裂开的缝口按紧。导线被重新掩藏,娃娃恢复成普通的破旧玩具。
“妈妈说不能告诉陌生人名字。”她抬头,眼神依然空洞,但嘴角牵起一个僵硬的微笑,“但你可以叫我小七。我是第七个。”
“第七个什么?”
“第七个能走到这里的人。”小七转身,裙摆划过地面上的灰尘,“前面六个都死了。叔叔,你也会死吗?”
秦云握紧木棍,指节发白。高烧让他的思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此刻正处在短暂的清醒期。他盯着女孩的背影,迅速评估:身高约一米二,体重不到三十公斤,没有携带明显武器。但神经接口意味着她的身体可能被改造过,力量、速度、反应都可能超出儿童范畴。
更重要的是,她在引导他。为什么?
“谁让你来的?”秦云跟上,左腿每挪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。
小七没有回头,抱着娃娃走向锅炉房方向。“老师说,如果看见一个左腿受伤的叔叔,就带他去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老师是谁?”
“老师说不能告诉你。”小七在锅炉房锈蚀的铁门前停下。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机器低沉的嗡嗡声——锅炉居然还在运转,为这栋早已废弃的大楼提供热力?
小七推开门。昏暗的光线里,巨大的燃煤锅炉占据了大半个空间,管道纵横交错,空气燥热,弥漫着煤灰和机油的味道。墙壁上挂着几件工作服,桌上摆着搪瓷杯和翻旧的杂志,仿佛工人刚刚离开。
但灰尘厚度说明这里至少半年没人来过。
“通风井在那里。”小七指向锅炉后方。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竖井嵌在墙里,井口有铁栅栏,第三根横杆果然比其他几根颜色稍新——可拆卸的。
秦云没有立刻过去。他环视整个锅炉房,目光落在墙上的值班表上。最后登记的日期是1998年12月20日,青林矿难三个月后。从那以后,所有签名栏都是空白。
“小七。”他说,“你今年几岁?”
女孩沉默了几秒。“妈妈说,我永远七岁。”
“你妈妈在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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