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谈间提及,月前(约太子发病前十日),皇后殿下曾于宫中设小宴,为太子庆贺新得良马(乃陛下所赐陇右骏马)。是日,萧妃亦在,席间曾赞太子所佩一枚羊脂玉蟠螭佩‘温润可爱’,把玩良久。此佩乃太子生母遗物,太子素日贴身佩戴。宴后不久,太子即感不适,初时只道是宴上多食了寒羹。此细节,皇后殿下当时心烦,未曾留意,近日与老夫人闲谈忆起,方觉巧合。然玉佩太子一直佩戴,至今未离身,亦无破损异味,故难言蹊跷。
其二,妾借慧明之便,以‘为宫中旧人祈福超度’为名,暗中接触了曾在萧妃宫中服侍、后因故被遣至浣衣局的几名老宫人。以钱财开路,旁敲侧击,得知一旧事:约两年前,萧妃曾患‘隐疹’(似是风疹或轻微药疹),臂上起红疹,微痒。彼时侍疾者中,便有陈宫人。陈宫人曾私下向萧妃进言,言其家乡有‘以疹引疹’之偏方,或可助疹毒出透,好得快些。具体何法,宫人不知,只知后来萧妃疹子很快消退,且未留痕迹。陈宫人因此更得信重。
其三,最重要者。妾买通萧妃宫中一负责洒扫外院、与陈宫人住处相邻的粗使小宦官。其言,约在太子发病前半月,曾于深夜见陈宫人侄(即曾去牲畜市者)鬼祟入宫,交予陈宫人一小小油纸包,状甚神秘。次日,陈宫人曾独自在偏僻处,以炭火小心烘烤一物,似在制作什么。小宦官当时未在意,近日因妾使人以重金诱之,反复回忆,方觉可疑。其所烘烤之物,隔得远,看不真切,似是……某种干结的皮痂或药材碎末,气味轻微刺鼻。
其四,妾于寺中藏经阁整理旧籍,偶见前朝医书残页,提及‘人痘’可经‘移浆’或‘痘痂’传播,尤以‘痘痂研磨吸入’或‘沾染破损肌肤’为最险。其言,若以特殊之法处理痘痂(如烘烤、混以他药),可使其‘毒力’或变或存,难以预料。
综此数端,妾斗胆臆测:太子之疾,恐非天时,实乃人为!所凭者,或是取自宫外患痘者(或牛?)之痂皮,经陈宫人以秘法炮制,借宴席之机,由萧妃接触太子玉佩或其他贴身之物,使太子沾染。抑或,另有巧妙媒介,吾等尚未知晓。其目的,或在毁太子根基,动摇国本。此计甚毒,且几乎不落痕迹。
然此皆妾之推测,毫无实据。玉佩完好,陈宫人处绝难搜查,其侄更是无踪。萧妃地位尊崇,若无铁证,动之不得,反遭其噬。
妾思之,若欲破局,或可从三处着手:一,设法秘密查验太子玉佩,看有无极细微之药渍或残留,然此物太子随身,极难。二,继续深挖陈宫人侄之踪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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