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像水。
更像是沉了几十年的旧屋梁,被人重新抬起。
气混着泥土味从裂缝里溢出来。
不臭。
不湿。
却带着一股“闷”,像陈年土窖里的空气。
老人眼睛亮了一下:
“这是水路里的气。”
徐三捏紧弓:“那水在哪儿?”
老人盯紧裂缝:
“水不在今天。”
“气在今天。”
“水在明天。”
裂缝继续往下掉土。
但不是塌。
是往下“滑”。
像下面某条路在让开。
苏野问:
“现在挖吗?”
老人点头:“挖。”
“可不是挖深。”
“挖宽。”
“它往下跑,我们往旁边接。”
徐三骂了一句:“这是给它开道吧?”
老人说:“对,就是开道。”
“它走得顺,我们才不被带着走。”
这话说得粗,却真实得让人心紧。
三人分开位置。
老人负责盯裂缝。
徐三负责搬石挪土。
苏野割草、挖边、扩开两旁的土。
动作必须稳。
不能急。
一急就断地皮。
断了就塌。
塌了就白忙。
割草三十刀后。
沟渠右侧的边开始显出一条更深的暗线。
像旧渠的影子。
老人轻轻说:
“找到了。”
“旧渠就在下面。”
徐三问:
“那我们今天要把渠挖出来?”
老人摇头:
“不。”
“不挖出来。”
“只让它自己推出来。”
苏野看向老人:“你确定?”
老人深吸一口气:
“我跟这条渠打了一辈子交道。”
“三十年前,它能自己出来。”
“三十年后,它也能。”
“只要我们别挡它。”
苏野点头:“明白。”
这时候。
裂缝忽然又沉了一下。
这一次比前几次都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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