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气却大得惊人,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火焰。巴特尔几乎是凭借本能,反手一刀划开了对方的喉咙。温热的血喷溅在他脸上,带着铁锈味。那守军捂着脖子倒下,眼睛死死瞪着巴特尔,直到光芒彻底熄灭。
巴特尔没有时间去擦拭脸上的血,也没有时间去感受那一刀带来的战栗。他必须不断移动,警惕下一个可能从阴影中扑出来的敌人。他的靴子早已被血水浸透,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。
他们终于清理到了瓮城的尽头,前方是通往内城的、被守军用杂物部分堵塞的拱门。更多的蒙古步兵正在这里与依托障碍物顽抗的守军激战。
百夫长下令原地警戒,等待工兵清理通道。
巴特尔背靠着冰冷的、沾满血手印的墙壁,大口喘息着。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和泥泞的双手和衣甲,又看了看周围这如同炼狱绘卷般的景象。瓮城,这座原本用于诱敌深入的防御工事,最终成了埋葬它守卫者的巨大坟场。
他听到内城方向传来更加混乱的声响——厮杀声、哭喊声、建筑物倒塌的轰鸣。他知道,真正的劫掠和屠杀,恐怕才刚刚在内城开始。而他们,暂时被阻挡在这瓮城的血腥之中,既是这场屠杀的参与者,也是其残酷景象的被迫见证者。
灰耳和其他战马被牵了进来,它们不安地嘶鸣着,抗拒着这片被死亡浸透的土地。巴特尔走过去,轻轻抚摸灰耳的脖颈,试图安抚它,也试图从这唯一的伙伴身上汲取一丝温暖。他抬起头,望向那道尚未被完全打通的内城拱门,心中没有即将获胜的喜悦,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疲惫和茫然。
这座瓮城,如同一个巨大的伤口,不仅呈现在讹答剌的城防体系上,也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踏入其中的灵魂深处。
第十六章悬停的刀锋
瓮城的杀戮声渐渐稀落,最终归于一种令人心悸的、充满血腥气的沉寂。通往内城的拱门尚未完全打通,工兵们正在奋力清除最后的障碍,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空旷的瓮城里显得格外清晰。巴特尔所在的百人队奉命原地休整,等待下一步的命令。
他们占据着瓮城一角相对干净些的地方——所谓干净,也只是尸体较少,血污没那么深厚而已。士兵们或靠墙而坐,或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,无人说话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,和偶尔清理武器上凝结血块的刮擦声。长时间的紧张和搏杀带来的疲惫,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,压过了胜利(如果这能称之为胜利)可能带来的短暂兴奋。
巴特尔摘下捂住口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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