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唉!”
“听说特区那边人人有饭吃,娃娃还能上学堂,比咱们这儿强多了……”
这些议论,断断续续飘进耆英耳中,他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,对随从道:“无知愚民,懂得什么朝廷大局?待特区被剿灭,他们自然知道何为天威浩荡,何为尊卑有序!”
入住总督衙门后,广东巡抚梁宝常忧心忡忡地对祁埙道:“制台大人,钦差一心仰仗英夷,强征民脂民膏以资敌军,长此以往,恐生民变啊!如今民间对特区颇多好感,对我官府则怨声载道,再这样下去,广州城怕是要出大乱子。”
祁埙,这位久历官场的老臣,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疲惫与无奈,他长叹一声:“圣意难违啊……耆英大人有英夷撑腰,风头正劲,你我如今只能尽力斡旋,勉力维持。余保纯那边,你去叮嘱他,筹措补给之事,虽不得不为,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,莫要真的逼反了百姓。另外,”
他压低了声音,“密令赖恩爵,率水师严密布防内河各处要隘。记住,主要不是防英夷,而是……防民!眼下这局面,我等核心在于自保,在于稳定地方,至于特区和英夷谁胜谁负,我等无力插手,也……不能插手了。”
当日,广州知府余保纯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他亲自带着衙役,挨家挨户向商户“劝捐”粮草。说是劝捐,实则与强征无异。商户们敢怒不敢言,只能用沉默和冷漠来表达不满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掌柜,看着衙役将自己铺子里仅存的上好大米搬空,终于忍不住,指着余保纯的鼻子骂道:“余保纯!道光二十一年,就是你帮着奕山老儿跟洋人签了《广州和约》,赔款六百万!如今你又来帮着洋人抢咱们的口粮!你……你这个数典忘祖的汉奸知府!”
余保纯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只能对身边的衙役挥挥手,示意他们加快动作,自己则转过身,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喃喃自语,仿佛在说服自己,又像是在对无形的控诉进行辩解:“英夷若是亲自入城强抢,百姓更无宁日……我这般做,亦是……亦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啊……”
次日,余保纯亲自押送着筹措来的一批补给,前往城外的英军营地。营地辕门外,几名趾高气扬的英军士兵随意踢开几个米袋,抓起一把大米,看到里面掺杂的少量沙石(这几乎是当时粮食中难以避免的),立刻勃然大怒,一把将米撒在余保纯脸上。
“狗官!竟敢拿这种垃圾来糊弄我们!”一名士兵用生硬的中文骂道,随即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粮车。白花花的大米和杂粮顿时洒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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