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路很短,但今天,张艳红却觉得格外漫长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从她走出自己座位的那一刻起,就有若有若无的目光,从不同的方向投射过来。那些目光并不直接,带着窥探,带着好奇,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、隐秘的交流。她甚至能听到,在她经过时,附近几个工位传来的、刻意压低的交谈声,在她走过后,又窸窸窣窣地响起。
“看,回来了……脸色真差。”
“可不是,去了这么久,肯定被批惨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林特助找她干什么,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还能干什么,上次不也单独叫去了?我看啊,肯定是韩总直接吩咐的……”
声音很低,很模糊,但那些关键词——“脸色差”、“被批”、“韩总吩咐”——还是像细小的针尖,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她的耳朵。她的背脊瞬间绷紧了,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。她加快脚步,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洗手间。
关上隔间的门,反锁。狭小、封闭的空间,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目光和窃窃私语。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。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,她终于忍不住,对着马桶干呕起来。但除了酸水,什么也吐不出来。生理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压力交织在一起,让她浑身发抖,冷汗涔涔。
她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,试图让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。镜中的自己,脸色惨白,眼眶通红,头发凌乱,嘴唇毫无血色,看起来像个大病初愈、或者即将大病一场的人。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强迫自己镇定。
可当她拉开洗手间的门,准备回到工位时,一阵稍显清晰、并未刻意压低太多的交谈声,从斜对面的茶水间里飘了出来,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朵。
是几个资历较老的女同事的声音,她认得她们,是隔壁行政支持组和人事部的,平时在食堂或电梯里打过照面,不算熟悉,但也不算陌生。她们似乎是趁着接咖啡的间隙,在茶水间里闲聊。
“……要我说,肯定是为了之前那个事。” 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,带着某种隐秘的兴奋和“知情者”的笃定。
“哪个事?” 另一个声音好奇地问。
“啧,还能哪个?就咱们总裁,姓韩的那位,不是新来不久吗?我听人说,她对底下人要求可严了,一点不合心意就……” 声音压低了些,但依然清晰可闻,“而且,你们没发现吗?她对那个谁……就总务部那个,姓张的丫头,好像……格外不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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