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提示跳出来,余额变成了六万三千六百五十。
然后,她开始查火车票。北河省老家的小县城,从南城没有直达高铁,只有K字头的慢车,要坐将近二十个小时。最近的一班是明早六点多的,硬座票价两百多,硬卧四百多。她犹豫了一秒,买了硬卧。她需要保存体力,回去之后还有无数事要处理。
买完票,她看了一眼时间,深夜十一点四十分。距离发车还有六个多小时。她需要收拾东西,需要请假,需要……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行动。首先,给苏晴发邮件,说明家中突发急事,父亲病危,需要请假至少三天,附上火车票订单截图。她知道苏晴可能已经睡了,但邮件是最正式的方式。
然后,她开始收拾行李。一个简单的帆布包,装了几件换洗衣服,充电器,身份证,银行卡,还有那台旧笔记本电脑——或许在火车上或医院里,还能处理一点工作。她收拾得很快,很机械,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。
做完这些,她坐在床边,看着这个狭小、潮湿、但此刻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依恋的出租屋。胃部的疼痛持续不断,但她顾不上。大脑在高速运转,计算着:
两万押金已转。火车票四百多。回去之后,医院的费用……父亲常年吃的进口药,一个月就要一千多,如果病情加重,用药可能要调整,更贵。检查费、治疗费、可能的支架或手术……她不敢细想。
那剩下的六万多,能支撑多久?一个月?两个月?如果父亲需要长期住院,或者做手术,那点钱,瞬间就会见底。
而她的工资,一个月三千五,扣掉房租生活费,能剩下的连药费都不够。
刚刚松开的绞索,又一次套上了她的脖子,而且勒得更紧,更致命。
窗外的夜色深沉,城市的灯火在远处冷漠地闪烁。出租屋里,只有她一个人,和那个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现实。
她知道,这一次,没有任何“特殊贡献奖”可以指望了。那笔钱,是意外,是谜团,是不可复制的侥幸。而父亲的病,是真实的,持续的,需要真金白银去填的无底洞。
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闭上眼睛。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,滚烫地灼烧着脸颊,但很快就被冰冷的空气冷却。
她想起奖金到账时,母亲欣喜若狂的声音。想起自己那一周的短暂“喘息”。想起对那笔钱来历的疑惑和不安。
现在,疑惑和不安都不重要了。那笔钱有了最明确、最迫切的用途——救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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