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十万块怎么办?那十天的期限怎么办?母亲的逼迫怎么办?
无解。依然无解。
演讲结束了,会场响起礼貌的掌声。张艳红机械地跟着鼓掌,眼神空洞。灯光重新亮起,嘉宾们开始走动,下午的茶歇时间又到了。
她需要去协调茶歇的补充。她深吸一口气,调整表情,拿起对讲机,走向备餐区。
但每走一步,都感觉脚上戴着无形的镣铐,沉重得让她几乎迈不开腿。那十万块,就是镣铐,是枷锁,是她无法摆脱的、正在将她拖向深渊的重负。
四、微薄工资的无奈
下午四点,庆典进入最后一个环节——行业论坛。
嘉宾们重新入座,台上换了新的演讲者。话题转向更专业的领域,关于市场趋势、技术创新、商业模式。那些术语,那些数据,那些宏大的叙述,在张艳红听来,像来自另一个星球的语言,华丽,但与她无关。
她的世界,缩小到那些冰冷的数字:三千五,十万,十天,三百四十七块。
她想起在北方老家,那些关于“大城市”“大公司”的想象。在父母和乡亲们眼里,能进“大公司”坐办公室,就是“出息”,就是“有钱”,就是“好日子”。他们不知道,在大城市,“大公司”也分三六九等,而她,在最底层。他们不知道,三千五的月薪,在南城这个物价高昂的都市,意味着什么。他们不知道,她每天过着怎样节衣缩食、精打细算、如履薄冰的生活。
认知的鸿沟,像一道天堑,横亘在她和家乡之间。她在天堑这边,背负着真实的重担。家人在天堑那边,活在他们想象的、被“大公司”光环美化过的童话里。
“艳红啊,你在外头吃好的穿好的,坐办公室,吹空调,十万块对你来说不算啥。”
母亲的话,再次在耳边响起。带着理所当然,带着不容置疑,也带着深深的、令人绝望的误解。
她想大声告诉母亲:妈,我没有吃好的穿好的。我每天吃的是最便宜的泡面和盒饭,穿的是洗得发白的旧衣服。我也没有坐办公室享福,我每天挤公交地铁,加班到深夜,住八平米的出租屋,胃疼得睡不着觉。我的工资只有三千五,扣掉房租吃饭给家里的钱,就剩不下什么了。十万块,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,是我十几年都攒不下的巨款。
但她知道,说了也没用。母亲不会信,或者不愿意信。因为相信了,就意味着要承认女儿的艰难,承认自己的索取是过分的,承认那个“有出息”的幻想是假的。母亲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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