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忍,要承担,要成为那个不让父母操心的、能分担家庭重担的“好孩子”。
即使那种承担,几乎要将她压垮。
四、说出口的瞬间
车库里的灯光,在张艳红眼中,似乎变得有些模糊。她眨了眨眼,将那股突然涌上的湿意逼了回去。然后,她重新看向韩丽梅,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:
“我有个姐姐……小时候走失了。”
说出“走失了”三个字时,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。不是刻意渲染悲伤,而是这个词本身,带着一种沉重的、无法挽回的遗憾和缺失。走失了,意味着不见了,找不到了,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。
但她也只能用这个词。因为父母是这么说的,村里人是这么说的,所有关于那个“姐姐”的叙述,最后都归结为这三个字:走失了。
至于怎么走的,什么时候走的,去了哪里,有没有找过,找过多久,为什么没找到……这些细节,都是空白。像一页被撕掉的书,只留下残破的边缘,和前后不连贯的上下文。
韩丽梅站在那里,双手依然插在大衣口袋里,表情依然平静。但她的目光,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,似乎凝固了一下。极其短暂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凝固,但张艳红捕捉到了。
那不是一个普通人听到同事提及家庭悲剧时的同情或惊讶,而是一种更深的、更复杂的凝固。像是什么东西,在这一刻,被突然印证,被突然连接,被突然赋予了沉重的、真实的分量。
但那种凝固只持续了一瞬间。下一秒,韩丽梅的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平静,只是眼神里,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。她看着张艳红,声音依然平稳,但比刚才稍微低沉了一些:
“走失了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我……不太清楚。”张艳红如实回答,声音里有一丝茫然,“应该是我很小的时候,可能……一两岁?或者更早?我不记得了,家里人也不怎么提。”
“有找过吗?”
“……应该找过吧,但……”张艳红停顿了一下,声音更轻了,“没找到。”
简单的三个字,但背后的重量,两个人都懂。没找到,意味着放弃了,意味着接受了,意味着那个“姐姐”从此成了家庭记忆里一个被刻意淡化的伤口,一个不再被提及的遗憾。
车库里的沉默,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深沉。远处有车启动离开,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,像一声沉重的叹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