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事、能干的女儿和妹妹。
所以她选择麻木。选择不去想,不去问,不去争。只是低着头,咬着牙,继续往前走,继续寄钱,继续接那些永远在要钱的电话。
这就是她的生活。沉重,艰难,看不到尽头。
但今天,韩丽梅的那些问题,像一道强光,照进了她刻意维持的麻木和沉默中,让她不得不短暂地、直面那些她一直在逃避的现实。
“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。”
说出这句话时,她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、混合着释然和不安的情绪。释然是因为,她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——她不是家里的独女,她有个哥哥,她是老二。不安是因为,承认这一点,意味着她也必须承认那些随之而来的、沉重的责任和不公。
“能帮一点是一点。”
这句话说得多么苍白,多么无力。但她只能这么说。难道要说“我不想帮”“我帮不起”“我也很累”吗?不能说。那是大逆不道,是不孝,是会让她在道德上彻底破产的“罪行”。
所以她只能这么说,用最谦卑的语气,用最克制的表情,维持着那点可怜的、摇摇欲坠的体面。
车库里的喧嚣渐渐平息。下班的高峰过了,车辆进出的声音稀疏了,脚步声少了,谈话声远了。只有日光灯还在头顶发出稳定的、冷白的光,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,也照得她无所遁形。
张艳红睁开眼,望向车库入口的方向。夜幕已经完全降临,入口处是深沉的、墨蓝色的夜空,点缀着零星的、黯淡的星星。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,像一片倒悬的星河,华丽,冰冷,遥不可及。
她想起韩丽梅。想起那个优雅从容的女人,想起她精致的妆容,考究的衣着,平静的眼神,从容的步伐。想起她坐进那辆温暖安静的迈巴赫,驶向那个与她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那个世界,有宽敞豪华的公寓,有营养师准备的餐食,有司机接送,有管家打理一切。那个世界的人,思考的是数十亿的投资,是跨国并购,是市场战略。他们不会为五千块的定金发愁,不会为三千块的药费焦虑,不会在深夜里对着半碗泡面,计算着下个月的房租从哪里来。
两个世界。同一个城市。
而她,被困在这两个世界的夹缝中,进退两难。
四、短暂的黯淡
张艳红重新站直身体,将抹布塞进电动车后备箱,锁好车。然后,她背起帆布包,走向车库出口。
脚步有些虚浮,像踩在棉花上。胃部的疼痛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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