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送文件进总裁办公室的经历,像一场高烧后的梦魇,在张艳红的记忆里留下了冰冷而颤抖的烙印。此后数日,她如同惊弓之鸟,每次内线电话响起,都会让她心惊肉跳,生怕又是那道来自顶层、不容置疑的命令,将她再次召唤到那扇沉重的深色木门前。
她更加拼命地把自己埋入琐碎的工作中,用无尽的复印、装订、登记、核对来填满所有时间,试图用身体的疲惫麻痹精神的紧张。她像一只筑巢的雨燕,小心翼翼地衔来每一根枯枝草茎,努力将自己隐藏在由文件和流程构筑的脆弱壁垒之后,祈祷不要引起任何额外的注意,尤其是来自那个方向的注意。
然而,命运的丝线,似乎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。她被安置在这个靠近权力核心的工位上,本身就意味着某种不可言说的“安排”。
这天下午,天空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垂,预示着一场秋雨。办公室里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,开启了部分照明灯,营造出一种不同于平日明亮、略带压抑的氛围。张艳红正在仔细核对一批刚送达的办公用品清单,苏晴交代过,这批物品中有部分是为总裁办公室预备的,必须万无一失。
就在她全神贯注地清点一盒高级打印纸时,一阵极轻微、却带着某种独特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由远及近,从走廊另一端传来。那声音并不响亮,甚至被厚厚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,但它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像精准的节拍器,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,也敲打在张艳红骤然绷紧的神经上。
她的动作瞬间僵住,握着清单的手指收紧,纸张边缘被捏出了褶皱。不需要抬头,一种近乎本能的、源自生物最深层意识的警觉,已经像电流般窜过她的脊椎——是韩丽梅。
脚步声在她的工位附近略微停顿了一瞬。极其短暂,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仿佛只是主人路过时,无意中扫过这个辅助办公区的一眼。但就是这瞬间的停顿,让张艳红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她死死低着头,盯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,只能感觉到一道平静无波、却重若千钧的目光,如同无形的探照灯,从她低垂的头顶缓缓扫过。
她不敢动,不敢呼吸,甚至不敢眨眼。她能感觉到那目光掠过她梳理得一丝不苟却难掩毛躁的发髻,掠过她身上那件洗得领口有些松懈的衬衫,掠过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、放在清单上的手指。那目光里没有温度,没有情绪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客观的审视,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是否合适,或者确认一个背景板是否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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