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力的鸿沟,并非仅靠意志和仇恨就能跨越。他缺乏系统的传承,缺乏稳定的资源,更缺乏时间来慢慢打磨。每一次强行提升、每一次危险尝试,都是在透支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灵魂,都是在与更深层的异化和失控赛跑。
也许……他根本做不到。也许复仇本身就是一场注定徒劳的、自我毁灭的狂奔。也许他应该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截胡计划,继续潜伏,等待一个更渺茫、却或许更“安全”的机会?
这个念头如同毒蛇,在他最疲惫、最痛苦的时刻,悄然钻入脑海。
他颓然坐倒在冰冷的陶瓮旁,残骨刃脱手落在积灰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轻响。右眼无力地闭上,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。左眼的剧痛和体内的混乱依旧,但更深的,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、混合着无力与自我怀疑的冰冷倦怠。
失败多次的沮丧,不仅磨损着他的身体,更在侵蚀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复仇信念。
黑暗中,只有他自己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,以及那无处不在的、仿佛在嘲笑他的、灰尘缓缓沉降的细微声响。
时间,仿佛在这极致的疲惫与沮丧中,也变得粘稠而缓慢。
然而,就在这沮丧的泥沼即将彻底将他吞没的刹那——
怀中的某物,突然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、与周围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温热波动。
不是残骨刃,不是血瞳,也不是噬灵蛊。
是……那枚在鬼市与灰斗篷交易后,他并未完全丢弃、残留着一丝对方极淡气息的布片碎屑?不,那气息早已被他抹去。
是……那几张被他用羊皮仔细包裹、贴身收藏的、染血的龙血草处理记录残页?
林墨猛地睁开右眼,黯淡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颤抖着手,伸入怀中,摸到那被羊皮包裹的硬物。
是它们。
那冰冷纸张上,记录的不仅仅是罪行,更是他村落被焚、亲人惨死、自身被迫堕入黑暗深渊的全部根源!那字里行间透出的、玄天宗高高在上的冷漠与算计,那“清除障碍”四个字所代表的血淋淋的现实!
每一次失败带来的沮丧,在这份沉甸甸的血仇面前,显得如此微不足道!
“嗬……”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、压抑到极致的低吼,从他喉咙深处挤出。
右眼中,那因疲惫和沮丧而黯淡的光芒,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,猛地重新燃起!不再是冰冷的算计,而是近乎癫狂的、混合着无边恨意与不顾一切的决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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