窝棚里的酸臭味和鼾声此起彼伏。林墨蜷缩在靠近漏风棚壁的角落,身下只垫着一层薄薄的干草。他没有立刻入睡,而是借着棚外远处篝火残余的微光,打开了孙老头给的那罐黑乎乎的药膏。
药膏气味刺鼻,带着浓烈的硫磺和某种辛辣草根的味道,与其说是疗伤药,不如说更像某种驱虫蛇的土方。林墨用指尖挑起一点,仔细观察,又凑近嗅闻。除了表面刺鼻的气味,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其淡薄的、类似矿石粉末的涩味,以及……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、与地阴膏中“冥壤”气息同源、但更加稀薄的阴寒。
这绝非普通的止血防感染药膏。孙老头给他这个,是什么意思?
示好?试探?还是……某种标记或追踪的手段?
林墨沉吟片刻,还是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磨破的虎口和几处较深的擦伤上。药膏接触伤口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,随即是凉飕飕的麻木感,流血很快止住,疼痛也减轻了不少。他运转一丝灰暗能量丝到伤口处,仔细感应,并未发现药膏中有任何明显有害或追踪性质的灵力残留。
或许,真是自己想多了?孙老头只是看他这个“新来的”还算沉稳,随手给点不值钱的自制药膏,结个善缘?
但直觉告诉他,没那么简单。一个在这鬼地方待了十几年、见识过无数矿工来来往往、甚至可能知晓“暗金色骨头”秘辛的废修老者,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。
他需要情报。关于黑蛇帮寻找“暗金色骨头”的更多内情,关于矿洞深处可能的异常,关于孙老头本人知道什么。而情报,通常需要代价去交换。
林墨没有孙老头想要的灵石或宝物。他唯一能付出的“代价”,可能只有他自己——他的能力,或者,他可能带来的“变数”。
他决定主动接触。但不是现在,不是莽撞地直接去问。
接下来的两天,林墨依旧沉默而稳定地劳作。他刻意放慢了一些效率,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出,但也不至于被监工视为无用而驱逐。他仔细处理伤口,孙老头给的药膏效果出乎意料地好,虎口的伤迅速结痂,对阴湿环境的适应力似乎也增强了一丝。
他更加留意孙老头的动向。老者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破木箱旁,分发、回收工具,清点矿石,沉默寡言。但偶尔,当监工不在附近,或者夜幕深沉时,他会独自一人,提着一盏特制的、光芒更稳定些的油灯,慢慢踱步到矿洞入口附近,对着黑黢黢的洞口方向,一站就是许久,独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,神色难以捉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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