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大人,老朽已备好贡品车队的腰牌,明日一早,你们便随车队混入颐和园,切记谨言慎行,园内眼线众多,稍有不慎便会露馅。”
次日天未亮,我们便换上杂役服饰,我与陈墨扮作押送贡品的工匠,青禾则装作我的女儿,跟着满载绸缎、瓷器的贡品车队,缓缓驶向颐和园。车队行至颐和园东宫门,只见朱红大门巍峨耸立,门前侍卫林立,腰间佩刀,神情肃穆。张德胜上前递上腰牌,低声与侍卫头领说了几句,又塞了些碎银,侍卫们才放行。
踏入颐和园,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亭台楼阁雕梁画栋,飞檐翘角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,湖水碧波荡漾,岸边垂柳依依。工匠们正忙着修缮廊庑,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与太监宫女们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,远处还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,一派歌舞升平的奢靡景象。我心中猛地一揪,怒火与悲凉交织着涌上心头:望着这湖光山色,听着这靡靡之音,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威海卫将士们冻得通红的双手、锈蚀的炮管与仅存的三十余枚残弹,还有他们眼中藏不住的焦虑与期盼——这琼楼玉宇的一砖一瓦,哪一块不是用北洋水师的军饷堆砌而成?这丝竹声里,又埋着多少海疆将士的血泪?
我低着头,假装搬运贡品,目光却暗中观察四周。不远处,几名大臣正陪着一个身形瘦小、面容白皙无须的太监闲逛,正是慈禧派来的监军王德全。他穿着华丽的绸缎总管服,衣料上绣着精致的纹样,正指手画脚地训斥着一名工匠,神情倨傲。瞥见我们混在杂役中,他眼神闪过一丝疑虑,停下脚步打量着我们。
青禾见状,连忙低下头,加快手中扫地的动作,将脸埋在宽大的袖口中,巧妙避开了他的注视。陈墨则故意将手中的“贡品清单”掉在地上,弯腰去捡,挡住了王德全的视线。片刻后,王德全似乎并未起疑,转身继续与大臣们谈笑风生,讨论着园内修缮的细节,仿佛北洋水师的危局与他毫无关系。
我心中一阵冷笑,这便是大清的官员,只顾着迎合上意,沉迷于奢靡享乐,将国家安危抛诸脑后。正思忖间,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,山口雄一这鬼子,竟也混进了园中,他换上了一身中式绸缎商服,正陪着几名外国商人,以洽谈园林修缮物资为由,与一名管事太监周旋,目光却暗中扫视着园内的动静,显然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,想要从中作梗。
“大人,慈禧太后正在昆明湖游船赏景,再过片刻便会停靠湖心亭。”张德胜悄悄走到我身边,低声禀报。事不宜迟,我顾不上多想,挣脱杂役队伍,朝着昆明湖的方向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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