纹,但面容总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和善。他是所里的老资格,没什么野心,业务熟练,人也厚道,是这段时间负责带着陆辰熟悉业务的师傅。
陆辰猛地回过神,像是被人窥破了心事,有些仓促地移动鼠标,关掉了照片窗口。屏幕上重新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接处警登记表界面,上面记录的尽是些“邻里噪音纠纷”、“车辆剐蹭”、“醉酒人员救助”之类的字眼。“没有,王叔,”他勉强笑了笑,笑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涩意,“就是有点累了,走会儿神。”
王叔端着那个漆皮都快掉光、印着“先进工作者”字样的老式搪瓷缸子,嘬了一口里面浓得发苦的茶,慢悠悠地走到陆辰旁边,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——这肩膀,曾在警校扛过圆木,跑过五公里,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。“累了就眯一会儿,后头备勤室有床。咱们这清水衙门,别的不多,就是这深更半夜的闲工夫多。”他顿了顿,浑浊却依旧清明的眼睛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,压低了些声音,“我知道,你心里憋屈。警校第一的高材生,天天跟这些张家长李家短、鸡飞狗跳的事情打交道,是个人都得闷出病来。跟你一起毕业分到市局、分局的那些同学,现在估计正跟着师傅跑现场、学勘查吧?”
陆辰抿紧了嘴唇,没说话,只是放在鼠标上的右手手指,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微微泛白。王叔的话,像一只无形的手,精准地揭开了他心上那层勉强结痂的创口。白天处理的那些警情还历历在目:楼上楼下因为空调滴水吵得不可开交,他当了一个多小时的“调解员”,嘴皮子都快磨破了;菜市场两个摊主因为摊位界限问题大打出手,他和小陈去拉架,溅了一身的泥水;晚上又是几个小年轻在烧烤摊喝多了闹事,砸了瓶子,吐得一塌糊涂,他和同事还得耐着性子,连劝带哄地把这几个“活祖宗”安全送回家……这些,和他想象中的追踪嫌犯、抽丝剥茧、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的刑警生活,简直是云泥之别!
“要我说啊,你小子,哪儿都好,就是太轴了,眼里揉不得沙子。”王叔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惋惜,“毕业前那事儿……你非要坚持原则,把李副局长家那个宝贝公子参与打架、差点弄出重伤的事儿,不留情面地直接捅到了校纪检。这下好了,人是受了处分,没拿到优秀毕业生,可你也把上头得罪狠了。发配到咱们这儿,明摆着就是……唉,不说这个了,没意思。熬着吧,年轻人,日子还长着呢,是金子,到哪儿都得闪光,只是早晚的问题。”王叔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,但话语里的无奈却显而易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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